“还好没在,我可不好意思请人家和自己分享一个硬馒头,太丢人。”沈文微张开嘴啃一口,粗糙且无味,别提生活了,先生存下去吧。
难以下咽,啃馒头的她只能想些事情分散注意力。
暂时理清思路,她需要解决两个问题。
首先,崔妈妈被送走了,她要找一个方式掩盖真相。
其次,她要尽快找出害她的人,做个了断,为她自己,也为穆王爷的要求。前晚在棺材里她也听了个大概,她的死,直接原因在于贾南,真正的凶手应该为沈俯里她的某位好姐妹,她记得沈大小姐和她两个丫鬟来过,但具体说了些什么,她却没听见,也许,她可以从那里入手。
“吃这个吧。”脚尖点过院墙,越风清风般落在土房外,只见沈文微拿着一个馒头,面无表情。
“你来了。”回过神来,她朝他微微一笑,懒得客气推辞,她立马把馒头放回破了一个口子的陶碗里,接过木制食盒。
揭开盒盖,沈文微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因为即将吃上一顿热乎乎的午餐而感动得快热泪盈眶过,雪白大米饭仍冒着热气,往下,一碟翠绿清炒时蔬,一碟卤香猪头肉,她若是张着嘴,哈喇子保准径直留向黄土地,都不用疑问!
“你……你吃了吗?”拿出筷子前,她目不转睛盯着食物,一边问起越风。
“吃了,你趁热吃吧。”瞧见了她的表情,越风的右侧嘴角不着痕迹上扬,坐在她的身旁。
沈文微到嘴边的‘好’都忽略了,端起饭碗开饭了,边吃,她在心里下了决定,她一定要好好回报这位大侠,无论他和他的王爷是否有阴谋诡计,越风昨日的求情和今日这碗饭,她沈文微必定永远记得。
并不夸张,有时候,真身临其境才能体会那种滋味。
沈文微这顿饭,吃得五味杂陈。
“嗯,我想问问你。”吃了饭,她收拾好东西。“现在这种情况,崔妈妈回不回来,都会显得很奇怪……”
如果没有接受过治疗,崔妈妈活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如果接受了治疗,那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眼前的状况来说,崔妈妈只有一条路可走――死亡。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假死?”说了自己的想法,她问起来。
“真死就好。”看了她一眼,越风起身。
沈文微还没搞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两刻钟后,越风用实际行动回答并且解决了她的问题,一个装有物体的麻布口袋被扔在了地上。
“这是?”看着那麻袋里的形状,她已猜出七七八八。
“你回屋去,我来。”说着,越风解开口袋。
“你把她放这儿,我去取些柴。”深呼吸,沈文微转身看了看那简陋的厨房,接着说道。
她懂,活人即使死去,怎可一模一样,而死人烧成了灰,有何不同?
手上动作未停,侧脸,看着她的背影,越风并不诧异,一个十二岁的姑娘已经能够坦然面对这些东西,虽然她僵硬的后背泄露了她略微的紧张,他觉得,她已经很勇敢,背脊挺得笔直,步子走得沉稳。
…………
上房院子,主屋。
有人低声跟沈老夫人身边的钱妈妈说起正发生的事情,一股夹杂奇怪味道的青烟从后院角落里升起。
“什么?怎么会有烟?”因沈老夫人正在午睡,钱妈妈压低了嗓子问道。
“不,不知。”
“混账,不知道派人去看看?”
“回钱妈妈的话,门,锁着。”
“二愣子,锁了就开呀,给我赶紧去看看,若整出了什么幺蛾子事儿,仔细你一身皮!”往屋里深看眼,钱妈妈伸手戳着婆子的额头,怒目道。
不一会儿,婆子回来,步子都走不太稳。
“说!”钱妈妈等在门口,手里抱了个暖炉。
“钱妈妈……四,四小姐……崔婆子她,她……她给……”吞吞吐吐,婆子吓得说不清话来。
“给我把舌头捋直咯,不然我替你捋捋?!”一看这样子,钱妈妈感知不妙,可她话一出口,才见到有丫鬟捞起了帘子,称沈老夫人醒了让她们进去。
进了屋,钱妈妈大致说了说,立在一旁。
“说吧。”翘指揭起精致瓷盖,喝一口手里端着的茶盏,没听两句,沈老夫人瞪眼望去,手停在半空不禁颤抖起来。
“四丫头把崔妈妈烧了?!”
“给我,把她叫来!”再一次,沈老夫人砸了手中的瓷盏,呼吸急促。
一般说来,俯里打死个家仆下人,也就拉出去扔到城外乱葬岗了事,可没人会直接把人给在俯里放把火烧了,晦气不说,还影响家宅的运程,沈老夫人一听见这消息简直气得胸口疼!
“等等,去永西道观去看看张道长回来没有?回来了,赶紧给我请回来!”承国信道教的人尚不多,可自从七年前发生那件事以后,沈老夫人特别注意这些个东西。
譬如,古人讲究入土为安,就算那些奴仆的最后归宿在乱葬岗,他们不也是尘归尘土归土,但若是一把火烧了,他们会认为死者的怨气会久久盘旋于火化之地,自然给俯里带去灾难祸事。
“不,还是给我把她叫来!”眼瞧丫头慌忙踏出门坎,转念一想,沈老夫人喊道。
崔妈妈死了就死了,回头请西永道观小道士做个法事,应该八九不离十。眼前,先看看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