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德胜才带着人匆匆走进了大殿,身后的人手中还捧着十来多本地方官员上报朝廷事务时专用的折子。
德胜在进到大殿后转身接过身后小太监手中的折子,通过大殿一旁的台阶走上武帝坐着的龙椅前。而那个跟进来的小太监也很有眼色的行了一礼后就退出了大殿。
“陛下,老奴在安王府中的书房中找到了这些折子。”德胜弯着腰,双手把手中的折子高举过头呈在了武帝眼前。
武帝的眼睛轻轻瞥了瞥这些折子,也没伸手过去拿。德胜托了一会儿就把手中的折子都放在了武帝跟前的龙案上。
“在孤看这些折子之前,老六有什么话要说吗?”武帝双眸射出一道锐利的目光,直直的看向赵贺。
“儿臣的书房中向来都是放着一些各地的简介跟前人游历时书写的传记,儿臣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折子会在儿臣的书房中,而且还被德胜公公给寻了来。父皇也知道,儿臣也不耐烦看那些折子上写的文绉绉的词句。”赵贺到没急着喊冤,只是陈述了下自己书房中书籍的类型跟以往在早朝时的做法。
武帝好像没听到赵贺的说辞似的,低头拿起了一本桌上的折子看了起来。而底下的大臣们都偷偷的抬头看了眼武帝后又继续站在殿下当木头桩子。
看完一本后,武帝又拿起另一本,第三本、第四本……直到看完最后一本,又半个时辰过去了。底下站着的大臣有的快要坚持不住晕过去了。
“赵贺,你说这不是你书房中的东西,但是上面的标注是怎么一回事!”说着,武帝一把把最后一本折子劈头盖脸的砸向赵贺,而且连老六都不喊了,直接喊上了赵贺的名字。
外地官员上奏用的折子外皮的很坚实,就是怕在传递折子的时候磨损了里面的纸张。赵贺从开始出来回话后就没有再站回去,现在他站的离武帝比较近,而且还是在殿中央。折子砸过来的时候瞄的很准,一个折角正好砸中他的额头,瞬间那块地方就变的红肿起来。
赵贺并没有理会额头上传来的阵阵疼痛,仍是抬头望向武帝,“父皇,儿臣可用自己皇嗣血脉发誓,儿臣确实没见过这些折子,更没有在这些折子上写有标注。”
赵贺又想前走了半步,直直的跪在殿前,“儿臣愿意接受任何人的审查以示儿臣清白。”
武帝见赵贺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可能就这么武断的下定断。从昨夜接到密保开始,到今天早朝顺利的找出赵贺书房中的折子,一切都很诡异的顺利。
“陛下,臣倒是对临摹笔迹有一定的研究,可否让臣对比下安王与折子上标注的字迹?”就在殿中大臣继续保持沉默的时候,右相冯誉站了出来。
“哦,冯卿还有这一手。”武帝很是意外,冯誉能为赵贺站出来说话。他疑惑的看了看赵贺,又把目光放在冯誉身上,迟迟没有说话。
这个右相是他自己选上来的,应该算是自己的心腹,而且之前也没迹象表明他与各皇子私下有交集。今天他的表象是出于对朝堂发生的事以求公正呢,还是在偏袒赵贺?武帝又陷入了自己的猜忌当中。
冯誉也依旧镇静的站在远离殿上官员队伍的一步之处,接受武帝的审视。
“那就依冯卿的请求。”武帝不知道想到些什么,最后还是答应的。
赵贽与刘文涛的眉毛在冯誉出列后就紧紧的拧在了一起,他们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个新上任没几个月的右相冯誉竟然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
赵贺当着朝臣的面在借着赵贽的桌子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冯誉把有标注的几本折子与赵贺刚写好的那张纸摆在了一起,手里拿着笔也在勾勾画画。
趁着这个空挡,那些已经站了很久的大臣们也假装动动脚步抻抻脖子,像是很奇怪的在远远的观看冯誉是怎样辨别字迹的。
武帝对于这些大臣们的小动作也当做视而不见,他也了解这些人,都养尊处优惯了,一时间突然让他们站这么长时间也是挺难为他们的。特别是几个上了年纪的老臣,身体都开始摇晃了。
“陛下,据臣观察,折子上的这些标注的字迹是有人临摹安王殿下的笔迹写上去的。在很多细微的地方都有出入。若陛下还有疑问可召大理寺的技师来鉴定下。”冯誉说完后就站回了大臣的队伍中。
武帝听完冯誉的禀报后针对这件事并没有再说什么,用眼神示意德胜把这些折子先拿下去。“相信各位爱卿也很好奇折子上都写了些什么,让孤这么对待安王。”
“儿臣/臣等惶恐!”殿下的大臣们齐声答道。
“这几份折子是南夏各地呈上来的今年受灾的情况。”武帝说完这句话后扫了大殿中所有官员一遍。
“前几日你们私底下的一些活动孤也知道一些,现在孤要你们把买来的那些东西交七成上来,那你们之前做的那些事孤都可以既往不咎。”武帝这话说的算是很直白了,要么交东西,要么定罪,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
殿下的大臣们心中很是苦闷,好不容易偷偷弄了些米面粮食的,到现在却要他们上交七成。若是在平常也就算了,可是现在整个南夏的收成都不好,叫上这七成之后接下来的这一年自家可就要紧巴着过了。
他们有心不交,可武帝后面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