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呕”
“要不咱们去医院吧”
夜空高悬,月明星稀,仿佛水洗过一般万里澄澈,在京城,这是难得一见的夜景,大概也预示着过了今夜又是一个艳阳天,只是此时的吕言和劉涛都没那个心思去欣赏或者感叹。
吕言又喝高了,尽管还未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但一半的路没走完,他已经吐了两回,坐在车里,晕的难受,胃里翻江倒海似的,一阵一阵的打往上涌,自打第一回将吃的东西吐了干净,之后净是酸水。
他接过劉涛递过来的纸,擦了擦嘴角的唾液,扶着膝盖慢慢地站起了来:“不用,到车里歇会儿就好了。”
劉涛没立刻发动车子,她知道醉的时候很讨厌颠簸,特别是吕言这种脑子半清醒半迷惑的状态,哪怕说上两句话都是难受的,但有些话她不能不说,她的习惯不允许她不清不楚。
“刚才在饭桌上.....”
“你别说话”
她的话刚露了个头,就被吕言截了去,身体虽然不听使唤,但脑子仍然清醒着,他猜得到她要说什么,不过眼下的状态他实在懒得解释,也懒得听她的说辞,他想好好睡一觉,谁也别来打扰,一直到难受劲过去为止。
“让我静一会儿”
劉涛眉头跳了几下,瞪了他一眼,却发现他闭着眼睛,干涩的嘴唇微微张着,借着灯光,鬼使神差的,她的视线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又仔细打量起来。
一如外界所评价的,他的五官并不是的特别的出众,更没她喜欢的双眼皮,但恰巧凑在了同一张脸上,看着又让人觉得舒服,很奇怪的感觉,以前没仔细探究过也没法趴他脸上瞅个仔细,目前却是个极佳的时机,好奇心上来了,她想伸手摸摸,又怕吕言突然睁开了眼睛被逮到,但心里又如突然跳进了一只不安稳的小猫,不停地挠啊挠,挠啊挠,挠啊挠的,不断地催促着她去捏一捏鼻子,扯一扯耳朵,去探究这张脸上的以及它所掩映下的秘密。
犹豫了将近半分钟,目光不经意的扫过车窗,她心里生出了个自觉非常睿智的主意,在不远的地方耸立着一栋大厦,大厦的顶端不时闪烁着微弱而又可视度极度远的红光,她心里默念着,并且决定如果十秒之内闪烁的是偶数次,她就摸摸,数着数着,心里默数的秒数和闪烁的次数不知道在六还是七的时候混了,她又重头再来,又混了,她懊恼地咬了咬嘴唇,同时伸出两只巴掌来,拿手指来计算闪烁的频率,而在心里读秒,这样就不会混淆了。
仿佛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她颇为得意的握紧了拳头在吕言跟前晃了下,但又怕惊醒了他,做了一半的动作戛然而止,在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的刹那里,她伸出了手,很缓慢很缓慢的探了过去。
“咚....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指尖即将碰到吕言的鼻子时,她忽然感觉一阵热气打在手上,触电似的,她飞速的收了回来,正襟危坐,装作一副准备开车的模样。
又过了一会儿,没听到丝毫的动静,她矮着脖子,悄悄瞥了他一眼,他仍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面容里流淌着更加的安详,眼见是睡着了。
“吕言?吕言?睡,睡死你,跟猪似的”
吕言没睡,但和睡着了也没差哪去,天旋地转,似乎是眼前又似乎是脑子里,黑漆漆的,没一点光彩,在某一刻开始,黑漆漆的世界里又开始响彻着隆隆的响声,似乎从本来就没的思维里发散出来的.....
“吕言,吕言,到家了,下车”
醉了酒的人,一旦入了睡,再被人喊醒是件相当痛苦的事儿,劉涛理解这种感觉,但她必须把他叫起来,抓着吕言的胳膊她又使劲摇了几下,不说楼里没电梯,吕言要是不醒来,她都没办法把他弄下车。
“别摇了”
劉涛见他睁了眼,才收了手上的力气,道:“别睡了,先回家,等会再睡。”
“好”大概是酒劲全上来了,脑子没了先前的清醒,他扶着车门,下了车,冷风一吹,混身一个激灵的同时,浑噩的状态稍微好转了一点,又似乎更醉了,眼跟前朦朦胧胧的,似乎不远处的路灯随时会打个转一般。
“哎,你别逞能”劉涛刚拿过包,见吕言已经往单元楼的方向走了,只是步子和他之前笑她喝醉时的差不多,他以为在沿着直线走,路却变弯了,她赶紧上前两步,拿手托住了他的背。
“不用扶,我没事”
“没事?这样还没事,你看看,刚买的鞋都脏了”她伸手扶着他的一只胳膊,将他从花池子边沿拉回了路中间,埋怨似的拧了他一下,刷一下费不了多少力气,但鞋子老刷,多少要比穿在脚上磨损的快一些,浪费的都是钱。
“脏了就脏了,我又没说让你给我刷”
“你要不是喝醉了信不信我立马给你两个大嘴巴子”
“嘿嘿,你就嘴上痛快”
“往哪走呢,这边.....”
费了好大一番劲,连拉带拽的,劉涛终于把吕言弄上了楼,本来就一百五十多斤的人,喝那么多,沉得给一大块秤砣似的,她突然觉得以后应该看着他点,不能让他再喝那么多了,不然真要醉到连知觉都没的时候,她连把他背上去的能力都没有。
“呼...呼...累死我了...以后看你还喝那么多不,哎别睡沙发,进屋里睡”见着吕言一进屋就要往沙发上歪,她随手把包扔到一边,一把拽住了他,大冷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