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不甚在意,似乎是对慕容渊完全的肯定和相信,又似乎是觉得慕容渊根本不会受伤从而显得不在乎。
“阿初说得对!”
“但是呢,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给你准备了修复疤痕的药物,对付你身上那些细细小小的难堪的疤痕,也是有效的。”苏云初撇撇嘴,似乎是嫌弃一般。
慕容渊却是轻笑出声,“我记得阿初那时候说过,军人身上的伤疤,代表荣誉的。”
“骗小孩的话,你也信?”
“……”
“不然这次去,你多带几个荣誉回来给我看看?”苏云初笑看他。
慕容渊无声一笑,却是揽过苏云初腰身,完全不在意她那身奇装异服上边沾惹上去的药渣和药沫,“这般阿初都已经嫌弃我了,我怎敢再多要几个荣誉?都说女人心善变,我原先是没有觉得的,如今,倒是觉得了。”
苏云初没有挣扎开他的怀抱,却是抬眼看他,“怀清似乎阅女无数,连女人心善变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慕容渊一哽,说不出话来。
苏云初却是从他怀中挣脱了出来,解下身上那身炼药时候所穿的衣袍,却是重新拿起了另一些药瓶子,一一给他做了介绍,哪些药物有哪些功能,该怎么样,药丸用的时候,该吃几颗,什么样的症状该用什么样的药丸,一一讲述,尤为清晰,就像一个老师对待启蒙的学生一般。
慕容渊只静静听着,目光在苏云初的面上留恋不止,总也无法移开。
其实,苏云初本是没有必要做这样的好事情的,慕容渊有随行多年的大夫周宗,周宗对慕容渊的情况本就是了如指掌,只是,看着苏云初喋喋不休,不厌其烦地说着,静夜里,唯有这一处的声音温柔而细腻只让他想要永远的沉沦。
这是第一次,慕容渊心中有这样的想法,永远,沉沦,再不管什么家国大事,也不管九州一同,河山收复,不管小时候那个对他殷殷教导的老人的期盼,不管曾经继续着生命的唯一信仰。
可他是慕容渊,是那个被眼前这个女人爱着的男人,所以,在苏云初放下手中的最后一只药瓶的时候,慕容渊却是将她的手放在掌中,轻轻揉捏。
他极为喜欢这个动作,两人相处在一起的时候,苏云初的手,便成了他手中的珍宝,刚刚开始的时候,苏云初还觉得有些别扭,不过,被握了几次之后,便觉得没什么了,反而是有时候两人在一起,若是慕容渊的手不握着她的,她反而不知该将两只手如何放了。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就像刚开始的时候,受不了慕容渊动不动就将她抱在怀中,可如今,那动作已经自然而熟练,苏云初再也没有不自然的感觉。
慕容渊似是有一些艰难开口,“阿初……”
其实他并不愿意看到她如此懂事明理,万般都明白,都理解他,对于即将出征的他竟是没有一丝抱怨。
也许是慕容渊这声充满了柔情的“阿初”,也许是他揉捏着他小手的动作,牵引了太多情感,都说十指连心,所以,他手心的温度,通过指尖,传达到了她的心中,“怀清,我讨厌这场战争。”
这一别,谁知道需要多久才能见面呢。而战场那个容易发生意外的地方,亦是让她心中不安,即便慕容渊武功盖世又如何,在疯狂的战场拼杀之中,任何人,都是抓不住稻草的求救者。而她,不正是因为战场上的意外才来到了他的身边?
这赌气一般的话语终于从苏云初口中吐露出来,慕容渊揉捏着她的小手的动作一顿,苏云初却是抬眼看向他,“怀清,要不你带我去吧。”
比起呆在京城,其实她更喜欢出去。
可是她也知道,慕容渊不会让她去。
她这话一出口,慕容渊只看着她,不说话。
苏云初泄气,“就知道你会这样。”
慕容渊听着,轻笑一声,“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交给阿初。”
苏云初再次抬眼望他,“什么?”
慕容渊嘴角轻扬,“阿初当初的计划,是不是该准备开始了?”
“可是……你不带去么?”
“只带三千,还有两千留在京郊,剩下的,交给阿初了。”
苏云初听此,却是郑重点头,“好!”
可慕容渊看着她的面色还有她发上那支及笄时候他为她带上的发簪,却是牵着苏云初的手,“阿初,陪我去一个地方。”
苏云初面上虽是疑惑,但却是点了点头。
今晚的月色并不是很好,直到站在了月上楼高台之上,苏云初看着京城中各处的灯火,才转头看向慕容渊,“怀清为何要带我来此处?”
慕容渊却是看着空中那轮黯淡的弯月,“阿初知道,为何这一处叫做月上楼么?”
苏云初不语,看他平静的神色,可她似乎能够感觉到慕容渊内心,似乎有什么在奔动。她不知道,却只知道,月上楼这一处的高台,可以说是京城之中仅仅比城墙低了半仗的最高处。
而她还知道,慕容渊的母妃,是月妃。
宫中的妃子,除了皇后与四个妃子之外,所有妃子的称号,以母姓为封,只有月妃,既不是四妃中的任何一个,但是独独得了一个不以姓氏相封的封号。
慕容渊似乎也只是这么一问而已,并不需要苏云初的回答,“小时候,母妃还在的时候,常常给我讲故事,她说,站在高一点的地方,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