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罄放下了桔子,握住对方的手,小心地帮着她将手松开,待手中物被扯去后,掌心没了压迫,血液快速地涌上,食指侧的表皮突起脱开。
想来是注意到了失态,商子兮手不自觉地向后收去,却被那人拉住。
轻而柔地帮她活了血,等僵硬变得柔软,这才松了去,闻人罄又拿起了桔子,刚要剥,看到了指上的泥印,将它放下:“我手脏了你自己来,有些酸涩,味道还是过得去的。”说完,不着痕迹地把刀和木枝全都收了起来。
商子兮眸光微微一动,不做声响,拿了桔子,剥皮时渗出的汁水,漏到了手上,指腹间的伤处带着刺疼,取出一瓣,放入嘴中,咬下,滋味果然与说的一样。
闻人罄把桔子全都倒了出来,从中挑出了栗子,放了几个到小几上:“猜猜这是什么?”
淡淡扫了一眼:“栗子。”
“你竟然猜得到。”闻人罄表情略有些夸张,顺手又拿了一个,把毛皮剥了再用刀把硬壳去了,递去:“来尝尝,野山栗,好东西,给我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接过,仔细地将软皮去了,商子兮咬了一口:“在异志上读到过,商家的生意,也不止是茶,布,米,馆子,还有南北杂货,”说着嘴边不自觉地带出一抹自豪:“除了盐矿,我做的买卖,只要能赚钱的差不多全都有沾边,要把生意做全了,自然不能只听别人说而自己不识的。”
闻人罄跟着笑赞道:“你这大当家果真不是好当的。”
“确实不易呢。”手上动作稍稍一顿,又若无其事般地咬着栗子。
余光正将这一幕收入,继续剥着毛壳,“等哪天,我想法子抓只鸡来,咱们做栗子鸡吃。”
这一句,惹得商子兮有了些许笑意:“我怕是栗子吃光了,也等不到你那只鸡。”
“小看我,你等着瞧。”闻人罄撩起袖子,故做厉害样子,只觉得一阵火辣辣的痛,低头一看,小臂上好几道划伤,稍深一些的边上已经肿了起来。
自顾吹了吹,缓了痛楚,正要把袖子撸下去,却被另一人阻止,冰凉的指顺着伤痕抚去,惹得伤者本能地往后缩,“我给你用水清一清。”说着,要去拿水囊。
“不用,”闻人罄不以为意,“这是表皮擦伤,不碍事的,过几天也就好了,连个疤都不会有。”如今这水源还没找到,清水哪能用在这上头,说着抽回了手把袖子拉下,抬头,却看到一双带着沉默的眼,嘴皮子动了动,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外头又传来了雨声。
猛地起身,拉开了门帘,大雨毫无征兆地落下。
水,眼中划过惊喜,转过头,闻人罄伸手:“把水壶给我。”
商子兮微微有些发怔,又听她说“别愣着,快给我。”这才把放置在一旁的水壶递了过去。
闻人罄四下看了看,后车门上并没有可以挂水壶的地方,就这么提着去接又不太可行,索性跳下了车,雨势急的很,把水壶放在了地上,怕会翻倒,临时做了些加固的措施,才短短的时间,泥地的凹陷处已开始有了积水,一丝不安从心底划过,冒着雨围着车仔细检查了一番,坡道算不得很急,山林植被也算茂盛,又看了看地势,这不是山谷最底处,撸了把脸,就算想到可能会发生泥石流又怎么样,离开车厢只怕死得更快,听天由命是唯一的选择。
不再多想什么,找了两根略粗的木棒,回到车门边塞进去,此时人已经湿得通透:“子兮,扔套中衣裤给我。”
商子兮知道她用意,忙拿了衣物,略用力,扔到了她够得着的地方,随即别过了头。
在这种时候,谁也不会有心思去多讲究什么,闻人罄快速地脱了衣裤,把脏外衫扔上了车顶,留下还算干净的内衣,拧干迅速爬上车,擦了擦身,再拧去水,把头发包上,换了干衣裤,基本弄好后,说了声好了,把木栏拉起关上,再放下门帘,如此,车厢内靠门处仍是湿了好大一片。
“别着凉了,快过来。”商子兮向里头挪了挪,把被子拉过,车体有些倾斜,两人自然是同睡一处的。
“没事,再擦擦干就来,弄湿了被子就麻烦了。”闻人罄拿起另一件被她撕得不太成样的干旧衣,一个劲的擦,这个时候,长头发的劣势十分明显。
好一会儿,等不再有水滴落,闻人罄才坐过去,拿被子往身上一裹,这时候,手脚已是冰凉一片,有些不放心地伸手,摸了摸车窗,并没有漏水,暗自庆幸,还好有先见之明,生怕有蛇从两边的车窗爬进,早早用拆下的木板将它们封死。
可这么一来,光线就差了很多,不敢点灯,好在除了商子兮那颗小的夜明珠,柜子里还有个大号的,倒也不愁看不清。
不过,眼下这样,想要再做事就不太方便了,闻人罄实在是觉得累狠了,被子上了身,才捂了一会儿,身体还没有完全的热,这倦意就已经上头了,张嘴打了个哈欠。
“你先睡会儿,这些我来处置。”商子兮伸手要去取刀。
闻人罄快她一步,把刀子没收了去,放到了另一边,顺便检查了一下点心,果不其然,离开时是多少,现在就剩多少,好在走前,逼着她吃了些,拿了两块,挤到同伴身边,也不责怪她什么,递过去:“这雨一时半会儿可能下不完,明天指不定也不会停,我不出去,到时候咱们一起弄,你一天也没停过手不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