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平安洲相接的是罗刹国,罗刹人凶悍,庆阳朝建国后,两国一度设了互市,商贸往来,互通有无。然而罗刹国土贫瘠,仍如史上一般,熬不过去便发兵侵掠庆阳……因平安洲难守易攻,是庆阳王朝的驻防重点。
这也是庆旸帝知道西宁郡王野心不小,却一直没有动他的原因。西北军不是铁板一片,却牵一发动全身,若是引来罗刹大军入侵就不好遏阻了。
可对帝王来说,掌着兵权的异姓王无疑像悬在头顶的一把刀,即便不能除去也要保证这把刀落不下来,或者在落下来的时候有办法阻挡它。
封靖晨为了躲避吴蕴雪的纠缠,也为自己的将来博取更多的资本,仗着自己武功不错,只通知了庆旸帝和封靖明一声就独自去了西北。
事情很顺利,只是摸进孔彭的书房出来后不小心被发现,一路被追杀进了罗刹国,之后两国边境卡得更严——孔彭怀疑盗取军事资料的不是罗刹国奸细而是朝廷派来的探子,他为了不被发现,不顾伤势做了一回翻山越岭的野人……结果伤、寒、饥、累,各种交迫下滚下山谷被野人救了。
这些野人比常人高大一倍,面貌丑陋,不吃五谷,一年四季攀越在冰峰雪谷中,打猎为生,偶尔也游荡在地广人稀的草原,避着人群。救了封靖晨的野人有一半正常人的血统,知道庆阳王朝,也听得懂他说话。
听说他的父亲跟自己一样也是个“幸运”被救的,“不幸”的是被女野人看上押着当压寨夫婿了,山中生活了几年,与女野人生了两个儿子,后来……还是偷偷走了,一去不回。封靖晨十分庆幸救了自己的是个男野人。
跟着这个男野人混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封靖晨养好了伤,也知道了这高山雪峰里的许多秘密。
比如北地的几座冰峰间有一谷,四季如春,因地形险峻只有野人能够出没,那些野人埋伏在草丛中,卷起树叶吹出鹿鸣声,鹿就成群地走来。但公鹿少而母鹿多,公鹿同众母鹿j□j,不管有多少必定都j□j得到,j□j完了就死去。众母鹿都来闻闻公鹿,知道它已死了,就跑到山谷深处,含来一种奇特的草放在公鹿嘴边让草气熏它,不一会儿公鹿就苏醒过来。这时野人打锣呼喊,把鹿群吓跑,就此取得这种神奇的草。
封靖晨的伤势能全好不留下隐患全亏了这种草。他出身皇家,又自幼练武,对所谓的仙草灵药体会更深。知道了这种草的神奇与珍贵后,想尽办法又弄了几株带回来。
庆旸帝听他隐去了少许枝节后的讲述,眼中精光一闪,打开青玉盒一看,里面果然放着一株半尺来长,叶尖细常,色泽莹碧的小草。若非小草散发出一种极清冽的香气,闻之令人神清,庆旸帝还以为它就是一株普通的绿草呢。
有了这草,或许他可以从容布置一番了。他盖上玉盒,“你四哥有没有?”
封靖晨摇了摇头,“时间太紧,那些鹿也很机灵,儿子只得了这一株。”
只有这一株才怪!从小时候起他就深谙做什么都要给自己留底,怎么可能圣母到将历经生死得来的东西全交出去。
庆旸帝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尽管他已经很难从小儿子面瘫似的脸上看出是否说谎。正要说什么,赵德海面带惊色地进来禀道:“皇上,葛老大人的千金自杀了!”
葛老大人的千金?葛青山的女儿。庆旸帝很快反应过来,震惊得坐直了身子,“怎么回事?”
赵德海马上以最简洁明了的语句,将肃郡王抬着聘礼逼上葛家,葛仙自杀以全名节之事描述了一遍。
庆旸帝脸上乌云密布,一方面气封靖昕挟权势逼人为妻,丢皇家脸面,一方面又气葛家不识抬举——他的儿子再不好,那也是个郡王,自有尊贵骄傲,你不愿意大可殿前表明心意,难道我这个皇帝还能罔顾臣子的意愿,看着儿子上演一出逼良为妻的戏码么?!
葛仙死了!?封靖晨没想到封靖昕这么快下手,更没料到葛仙刚烈到这程度……他怎么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呢?“赵得海,你说葛小姐是用匕首自杀?伤口是在颈处,什么形状的?”
他多少猜到葛仙跟贾敏的关系,因此并不像外人般觉得恢复了神智的葛仙是个纯稚如婴儿般的人,会受点委屈或一个不如意就自杀。
赵得海迟疑道:“……似乎是刎颈?”
用匕首刎颈?庆旸帝当即命令身边的锦衣卫前去葛府查看,很快得到回报:伤口线一般,细如月牙。
不用说了,一个女人拿匕首自杀,应该是插胸口居多的吧?谁还费事割喉咙?割喉咙也罢了,居然还手法高明地整得跟条线似的深浅均匀,手法要不要太高明啊?
明显有人嫁祸。
如此一来,倒冤枉葛家了。庆旸帝眼睛微眯,或许,嫁祸之人正想将封靖昕和葛家一网打尽……
“父皇,儿子想到江南一趟。”从静安宫用完晚膳回来,知道了葛仙不是自杀,封靖晨觉得自己还是亲自前往扬州一趟才好。贾敏、葛仙,两者说到底都是死于皇家夺嫡,万一林家心中存了疙瘩,遭殃的岂不是自己?!
难得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他容易吗?封靖晨对所有破坏他构建温馨家庭的黑手深恶痛绝,依他有仇必报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