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邵阳认识的简慕清一直都是一个豪门千金的优秀范本,良好的教养,高学历高情商,举止优雅得体,标准的仰角三十度的笑容,不大笑不生气,严格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从不曾在人前失态。
看着简慕清怒火中烧的模样,樊邵阳笑了,是那种从嘴角飞扬到眼角眉梢,真实的,大大的笑容。
他仿佛看到了那个脱下精致外衣的简慕清,有着少女的任性。
他一边忍着痛,一边用怪异的姿势,慢慢地直起身来,用了不少时间,才勉强坐正,然后无力的瘫软在座椅上。
当简慕清都觉得自己双眼瞪的有些干涩,樊邵阳才慢悠悠地回道:“如果你不介意明天去跟老头子解释我们为什么分房睡,我当然不介意你现在就回你的房间去。”
唐管家可就睡在他们家里……
简慕清懊恼的拍了下光洁的额头,她真是被气疯了,居然把这茬给忘记了。
她双手叉腰,烦躁的在樊邵阳的房间里来回踱步,视线中突然看见一样她熟悉的物品。
“我的睡衣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简慕清指了指他枕头边上。
那里正放着一叠折叠整齐的衣物,最上面那件,黑色的,轻薄蕾丝质地,一看就是女人穿的。
“应该是陈姨放的吧。”樊邵阳淡淡的瞥了一眼,回答说道。
陈姨是负责公寓清洁整理的一个中年妇女,平时做事认真安静不多嘴,又煮得一手好菜,简慕清挺喜欢这个实在的妇人。
“陈姨?陈姨怎么会知道今天我会睡在你的房间里。”
“应该是唐叔吩咐的吧。”
唐叔……陈姨……简慕清将这些事情联系起来,得到的结论是……
“陈姨是唐叔派来的人?不是你一直合作的清洁公司的员工吗?”简慕清的双目怒睁,内心充满了诧异和惊愕。
“我们成亲的时候,都忙着集团合并的事情,根本抽不出空闲时间,所以婚礼和新房的事情都是唐叔一手操办的。”
樊邵阳耸了耸肩,那样子,就是在说,是的,被你猜对了,你终于发现了。
“你一直都知道居然不跟我说!”简慕清越想越觉得恐怖。
陈姨是唐叔派来的人,唐叔是樊老爷子的心腹,这不就等同于,她和樊邵阳在这个公寓里的所作所为,樊老爷子都知道地一清二楚。
“有这个必要吗?在外面需要演戏,回家还要继续演,你不觉得这样很累吗?”
简慕清词穷了,不知道如何反驳樊邵阳的话,只能无奈的叹息。
“以唐叔做事细致的程度,怕是我们到底滚了几次床单用了几个保险套,这些事情都会巨细靡遗的跟老头子汇报。”樊邵阳讪笑着,故意的煽风点火,搅乱着简慕清的思绪。
“这还不都是你害的!”简慕清斥责道!
她心底里因为刚才下手太重而产生的一点点愧疚,现在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樊家的人都是变态,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
简慕清又狠狠地瞪了樊邵阳一眼,拿起那叠换洗衣物转身走进房间内的洗手间。
当她看到洗手间里,还整齐摆放着她惯用的清洁用品和护肤品的时候,简慕清彻底的想要抓狂了!
在这个房子里,她真的是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樊邵阳斜着头靠着椅背,明明腿心还一阵阵的抽痛着,但是一想到洗手间那个濒临崩溃的简慕清,他嘴角的笑容却像荡漾开的水波浪,一圈一圈的,不断扩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