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墨愣了愣神,慢慢的放下了手机。陆正南出事了,这太突然了,她才刚刚和他见过面,这怎么可能?
停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拉着陆延亭往前走。走了两步,陆延亭突然停了下来,双脚像是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
他轻轻的舔了舔干涸的唇角,僵硬的脸上拼命挤出了一抹笑容,低哑的声音从胸腔里滚了几滚,“是开玩笑的吧……”
这话连他自己都骗不了,陆延亭睁圆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曲墨,想要从她口中听到让他安心的话。
曲墨抿了抿唇,抓着他的手紧了紧,眼中透出了几分悲伤,“先回去吧。”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崩裂,只能慢慢的闭上眼睛。心慌的厉害,消息来得太突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悲伤,只觉得手脚都是发抖着的,只能够踉跄着往前走。
苏熙挂断了电话之后就随手将手机扔在了一旁,躬着身体站在那儿喘息了好大会儿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半天手脚都还是发着抖的,苏熙深吸一口气,慢慢推开了书房的门,直勾勾的盯着书桌前坐着的男人。
他还跟往常一样,就那么坐在桌前,桌上摆着些文件,只是太阳穴处却多出了一个洞,鲜血从另一端流出,沾满了椅背。
刺目的艳红让她有些恍惚,突然间苏熙好似失去了力气一样,整个人跌在了地上。
她慢慢用双手捂住了脸颊,呜咽声从指缝里泄露了出来,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头不住的回荡着。
直到楼梯口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熙才反应了过来,急忙抹了把脸上的泪,扶着墙壁艰难地站了起来。
不住的深呼吸着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可看到了快速跑过来的陆延亭,她还是没忍住鼻尖一酸,泪就那么滚落了下来。
张了张嘴,所有的声音全部都哽到了喉咙里,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完全。
曲墨站在门口不住的喘息着,脸色因为跑的太过急促而变成了一片苍白,看到陆延亭往前走的动作,急忙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声音低哑:“别进去……”
陆延亭转过头呆呆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指着里面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已经没了气息的男人,“那个人……是我爸爸……”
她只能够无奈的松开手,睫毛颤了颤慢慢的盖下来,不想再看。
陆延亭手轻轻的抹了把脸,慢慢的走近书房,前不久他在这里和陆正南大吵了一架。
他轻轻的舔了舔干涸的唇角,站在书桌前头,直勾勾的盯着椅子上的那个人,声音在喉咙里滚了几滚,他哑着嗓子叫出了一句:“爸……”
声音得不到任何的回应,陆延亭这才反应过来,那个倔强的老头已经死了。
死了……彻底的没了。
陆延亭双手按在了桌面上,咬死了一口牙,手背上爆出了几根青筋,连肩膀都轻轻的颤抖着。“延亭……”低哑的声音像是一个导火索,击垮了他心中建立起的早已经摇摇欲坠的堡垒。
陆延亭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猛地伸手捶了一下桌面,发泄似的将桌面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噪杂的声音传了过来,惊动外头的两个人。
他想要叫,可所有的声音却都堵在了喉咙里头,却只有低哑的吼声从牙缝里面挤了出来,连空气也都沾染上了几分悲伤。
“啪嗒。”清脆的声音从红木桌上响起,陆延亭眨了眨眼睛,将眼眶里的水渍逼了回去。他伸手轻轻地摸了把脸,咬死了一口牙,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平静。
像是胸腔里被人塞了一个炸弹一样,砰的一声将他的心脏炸的鲜血淋漓,五脏六腑都被炸成了一片碎末,他却不能够在面上表露出来半分。
因为还有苏熙,如果连他也崩溃了,苏熙该怎么办?
他换了几下呼吸,弓着身体站在桌前,不敢看桌前的景象,不敢看陆正南死时的模样,甚至都不敢抬头。
只能够盯着那红木桌面的花纹看着,曲墨有些担心的走了过去,“节哀……”
陆延亭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曲墨从他的方向凑了凑,犹豫了一会儿才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我呢,我会帮你的。”
她知道说这句话完全没有什么用处,可是,除了这些之外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失去亲人的疼痛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她更了解那份悲痛很快就会变成愤怒,化成仇恨。
只是,她却完全没有料到,陆延亭的愤怒,他的仇恨,都是针对她而来。
陆延亭伸手将肩膀上的手猛地拍掉了,沉默了很长时间,才低声开了口:“你帮我?你要怎么帮我?”
陆延亭转过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曲墨,满眼空洞。
“想要让他死的人不就是你吗?”
曲墨愣了愣,手指停在了半空,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呆站了半天才垮了肩膀,声音沙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那么聪明,还用我给你解释吗?”陆延亭苍白的脸上忽地勾起了一抹笑意,满脸冰冷。
“你知道吗?我查过你。”他的声音低沉,慢慢的说出了一件残忍的事实:“我一直在查你……”
“或许不应该这么说,查和你相关的事情。”陆延亭耸了耸肩,笑着:“不过,这些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你还记得宋泽吗?就是那个宋琦的爷爷,他其实是那个向阳孤儿院里的门卫。”
“还有……林晓晓的那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