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柔从手术室出来,因为麻药的关系,虽然知道自己是躺在那种手术推车上,但对周围的意识却有点模糊不清。
闭着眼,她没说话,揣摩着四周都有谁。
可是向来良好的适应力,此时只剩下对双腿的感知:疼,除了疼,还是疼。
车祸现场,硬生生的跪地时,疼!救护车里疼,现在这一刻,更疼,耳边隐隐有啼哭声,像是她这个人一命呜呼了一样,哭得别提有多么伤心。
一旁,有护士劝说并请家属去准备住院用具,哭声才停止。
听到一声,“清柔,我苦命的侄女,你等着,婶婶回去熬骨头汤,一定能让你重新站起来!”
远远的,看见林立军推宋一海过来,宋夫人更哽咽了。
而宋清柔听着,满心的烦躁,面上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随两侧的护士控制着推车,左拐右转,最后来到一间单独的病房。
期间有护士来来回回的收拾,整理。
整个过程,宋一海一直看着,鼻腔里酸酸的全是泪。
“丫头……”他眉头紧了紧,那伸到一半的胳膊,在看到宋清柔包裹了厚厚纱布的双腿时,深深吸了口气,哑着声,“疼不疼?”
宋清柔不以为然的哼了声,“叔叔,我又不是第一次受伤。”
要强的口气和态度,声音却是虚弱的,一张鹅蛋形的小脸更是苍白如纸。
宋一海是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你呀!从小就这么倔,不管是累了疼了还是伤了,从来都不会喊一声!哪像个女孩子?”
“那叔叔可以把我当男孩子来养呀!”为了不让宋一海担心,宋清柔语气尽量轻快。
却是这样的伪装,又怎么可能逃过宋一海的眼睛?
片刻沉默,他握拳咳嗽了下,下一刻,病房门板被推开,是林立军背着手走了进来,“清柔,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你怎么来了?”宋清柔扭头,不想理他,“谁让你来的?走,马上给我走!”
“清柔!”几步来到病床前,林立军忽然单膝跪地,那背在身后的右手里,也适时捧出一束艳红色的玫瑰花,举至宋清柔跟前,“我知道也了解,你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面上对人冷冷的,其实心是热的,之所以让我走,不想看我的原因,也是怕拖累我!
可是清柔,当着义父的面,我可以起誓,你不但不是我的累赘,还是我生活下去的勇气,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们现在就结婚,只要你愿意!
清柔,我爱你,就让我照顾你,好不好?”他说着,从口袋里掏了一枚红色的锦盒,打开的一瞬,因为吸顶灯的照射,碎钻发生璀璨的光芒。
姿势,林立军依旧的单膝跪地。
一手捧花,另一只手托着钻戒,往病床前凑了凑,他说,“清柔,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好吗?你身体素质一直很好,只要我们配合医生治疗,一定可以重新再站起来的,如果你忍心让爱你的男人这样一直跪着,那就不要理我好了!”
声音落下,印在宋一海眼里的两人,即使一个扭头不看,一个一根筋的傻等,但胜在已经有深深的爱意在两人中间牵绊。
这样的一幕,让他欣慰也满足,“丫头,你听到了没有,立军从来没有嫌弃你的想法,就刚才还慌着,求我答应你们明天结婚呢!”
“是吗?”宋清柔依旧扭头,藏在毛毯下的手,紧了紧手机,“我残了,叔叔,再也配不上他了,他——”哽咽了下,“值得更好!”
“清柔,没有,没有,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好的!”林立军说得认真。
宋清柔一声冷笑,“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吼完,她忽然像失控了一样,不管抓起什么都往林立军身上砸,嘴里还让他滚。
这样的冲动,自从假装情侣以来,还是第一次在宋一海面前表现。
本身林立军就是做秀给宋一海看,没想到宋清柔忽然这样不识好歹,他一副很伤心的样子,把花和戒指往宋一海腿上一塞,然后快速离开。
很快,他乘电梯来到楼下停车场。
上车后,林立军问后排的宋夫人,“查得怎么样?”
宋夫人嘴里抽着女士香烟,半眯着眼说,“傍晚,环湖路,和一辆面包车撞了,司机逃逸,不过小林子,你可是还有事瞒我!”
林立军心头一紧,“哦?我也敢?”
宋夫人魅笑,起身搂着他的脖子,“云少宁是谁,他和清柔什么关系?交警队的朋友说,笔录和发生事故,他就在现场,两人好像有争吵!”
林立军眯了眯眼,脑中不由得闪过,在港城警司办公室的一幕,忽然明白她之前为什么会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敢情这是被伤了?
呵,沈衍衡好友的前女友,即将成为他的妻子?
摩擦着宋夫人的手背,他眼底有阴鸷也有算计,“你这样……”
听林立军说完,宋夫人笑得特欢,“没想到你这个小东西,还挺坏的!”摆了摆手,她说,“婚礼你准备着吧,一海那边肯定不会有问题。”
“肇事司机,也不能放过!”执起宋夫人的手,他吻着,又补充了两句,“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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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林立军离开后,宋一海絮絮叨叨的开导了很多,最后见宋清柔还是自暴自弃,他索性搬出长辈的威武,定下出院当天就举行婚礼。
对此,宋清柔没说话,宋一海只当她默许。
第二天一早,可能是没请到合适的护工,宋清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