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你回来啦?不是学校放假了吗?去哪里了?”
顾睿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手中的饭菜,说“去了个地方。”
……我也知道去了地方,难道你出去不是去了个地方么?
顾睿问我“你还上去吗?”
我说“上啊!”
顾睿说“那你快点。”
我说“好啊,那我上了。”
顾睿说“那就快上。”
我说“顾先生,你这么催我上不合适吧?我要是能上啊,这不是有点费力么?”
顾睿说“你不上我上。”
我说“那你上吧。”
当顾睿从我身侧走过去之后,我回忆了一下我们刚才那段对话,如果单独摘开的话,是有多邪恶啊。可是刚才明明两个纯洁的人的一段纯洁的对话。
我端着饭菜一边上楼一边说“顾先生,你怎么就说上就上呢,怎么也不考虑下我的感受?”
这次是不纯洁的话语,我正暗自窃喜的时候,迎面差点撞上了顾睿。他不知道是进去了听到我说话又返回来,还是压根走得慢,直接在门口堵我的。
“我上个楼还要考虑你什么感受?林初夏。”顾睿他看我,那眉目真是好看。
我无辜脸说“不用考虑啊,我随口说说的。”
顾睿说“我听你那话,是不是你想到什么别的意思了?”
我继续无辜脸“没有啊。要是有的话,那么顾先生也想到了吧,要是顾先生没想到,那我必然什么都没想到。”
顾睿看了看我手中的饭菜说“你那个鸡腿要滑下去了。”
我说“什么?嗳?啊……”
好在我反应灵敏,在鸡腿以微妙的速度要落下去的时候,用盘子再次接住。
顾睿他房间有个大落地窗,阳台上还支着一张凳子。我见他似乎不过去,索性就端着我的饭菜在那吃的津津有味起来。
顾睿看我在阳台吃饭,自己拿了本书靠在床上看。
我满嘴油,手里拿着鸡腿,对顾睿说“顾先生,你怎么在那看?躺在床上看书对眼睛不好,这桌子大,坐两个人不挤,你过来呗。”
顾睿说“桌子大,也能被你弄得满桌子都是油?”
我说“哎呀,那是吴妈油放多了,我下次让她少放点。”
顾睿搁下书“你这还怨了别人?”
我回答的理直气壮“我除了在我妈跟前认错和吃饭一样平常,出了那个门,我对我自己发过誓,甭管犯得什么错,我都打死不承认。”
我深深知道,在家已经受钱钟淑女士的剥削压迫,去了外面,虽然犯不上去剥削压迫别人,但一定不能再被别人剥削压迫。
顾睿笑了一下。
擦,顾睿他竟然笑了一下,我是不是眼花?我用都是油的手揉了揉眼睛,结果眼皮上也都是油。
我只好扔下鸡腿,去洗了个手。
回来的时候,看到顾睿正站在阳台上,看方位,似乎顾先生他正看着我的鸡腿。
我这人和谁都计较,尤其是自己所爱决不能拱手让个别人,可眼下,这就是我所爱,所以鸡腿就能拱手让人了。我一边用纸巾擦着手,一边说“顾先生,你要是馋的话,把那鸡腿吃了呗。”
顾睿转身看向我“你的意思让我吃那个,你不提,我都快看不出它是个鸡腿了。”
我讪讪一笑“顾先生,别那么讲究嘛!卖相难看了点,但绝对是我很丑但我温柔啊!”
顾睿看了看我,眼神深邃“我今天去了个地方。”
我说“哦,这我晓得了,你可不是去了个地方么?”
顾睿说“我今天去,看到爬山虎已经爬的很高,院子里的那个摇椅扶手生了锈,我坐上去,摇起来咯吱咯吱的响。”
这是顾睿他难得要对我说很多话,我听得认真,生怕遗漏一个字。
顾睿继续说“楼上的一扇窗户不知道被谁家调皮的小孩用石子打破,所以我还换了一扇玻璃。但是找那扇玻璃的时候,找了很多家,老板都说这种玻璃早就不用了。”
我忍不住问“那后来呢,买到了吗?”
顾睿说“买到了,装上去,却觉着不一样。”
我说“那可能是不一样的,你被那老板骗了。”
顾睿说“大概是被骗了吧?我前前后后都打扫了一遍,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我才发现为什么我感觉它不一样了。”
我说“不是因为爬山虎,锈迹斑斑,还有不一样的玻璃吗?”
顾睿说“是因为那里人不一样了。一切自然就变得不一样了。”
我嗳了一下,不太晓得顾睿他到底在说些什么。顾睿他今天去了个地方,见了个不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