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倾落正在点算清单,查看礼单,许家从淮县过来五洲城的时候因为急着离开,称得上是轻车简从,东西不算多,只是稍微收拾一下便能够走了。
而再从五洲城迁移到皇城,便没有那么简单了,许家在五洲城毕竟出了太多风头,也和许多人建立了关系,有了礼物人情来往,要带走的东西,不能够带走留在这边的东西,还有五洲城中那些认识的人要一一拜访回礼。
毕竟五洲城不是离开了之后再也不会回来的地方,这里与淮县不同,许老夫人还有其他的一些许氏族人都在五洲城。
这里是许良的根,也是许母的根。
许倾落手中的笔墨不断的记下,专心致志的想着一件件事情的处理方法。
百草的脑袋从房门外探进来:“小姐,外面有个,有个人求见你。”
百草的面上有些纠结,总的来说就是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
许倾落没有看到百草的表情:“谁要见我?”
她自顾提笔写着,随口问百草。
“不认识,是个男的,二十岁左右,还有,他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袍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许倾落比较喜欢穿素色的袍子,颜色都偏向于浅淡素雅,百草虽然没有完全跟着许倾落学,但是也是不怎么喜欢太娇嫩的色彩的,她觉得自己应该像小姐学习沉稳一些,更何况复莹莹最喜欢穿着的就是粉色的裙衫,对复莹莹,百草是怎么都没有好的感觉的。
而现在,居然有一个大男人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将一身粉色的袍子穿在身上,百草想想就觉得恶寒。
许倾落顿住了手上的笔,半晌:”将人带到客厅中等着。”
昨天在青楼中见到的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就这么找到了门上,许倾落不得不多想一二。
百草奄奄的应了一声,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小姐,那个男人怪怪的,总之你还是小心一点儿的好。”
许倾落轻笑着道了声好:“放心吧,只有你们家小姐让人吃亏的,没有别人让我吃亏的,那个男人再怪,我也应付的来。”
百草想想许倾落手中的那些个稀奇古怪的药粉,觉得安心了:“对,他要是有丝毫不老实的地方,小姐你就用药粉药他。”
小丫头握了握拳,脸上是略微兴奋的表情。
“百草。”
许倾落看到百草要离开,突然出声。
“哎?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百草停下脚步,转头问。
“你最近有没有见到千岁?”
公子衍身边的千岁,和百草一开始不对付,后来似乎是因为千岁在街上帮着她和百草对付复莹莹,加上百草好几次代替许倾落去公子府中送药,两个人的关系有所缓和,百草前些日子还提起千岁,说是不知道去了哪里,没有在公子府。
“没有,那个千岁,平日里表现的对他家公子多尽心,哼,到了正事的时候就不见了人影,都走了好久也不知道回来。”
百草气哼哼的道。
许倾落心里一紧,本来只是问一问千岁,想着能不能够知晓推测些公子衍的动向,可是此刻看着百草那看似气恨,实则有些异样亲近的样子,她何其敏锐:“公子府中有不少人伺候,不缺少贴身小厮。千岁出去办事也好,在外面做事若是做的好,很大可能有机会成为管事掌柜之类的职务,虽然是离了公子衍远了些,在外面娶妻生子,也算不错。”
百草的面色苍白了下,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眼中的惶切:“是,是吗?”
许倾落装作没有发现:“自然是的,对千岁来说,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
公子衍身份不明,心意难测,而他身边的千岁那种身手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小厮从人,而且看他对公子衍忠心耿耿,定然也牵扯着公子衍不少事情,根本不是什么良人,在百草发现感情萌芽之前,许倾落只能够动手掐断。
“也是,他这么长时间出去不回来也没有个信儿,在外面估计早就有了什么了,小姐,我先走了。”
百草笑了笑,只是那笑勉强的很。
——
因为百草的事情,许倾落心情有些不好,见到那个站在自家客厅里,正在对着客厅中的摆设布置挂画评头论足的粉袍男子,脸有点儿黑。
“这副画看着像是一回事儿,像是前朝周元的《升平图》,实则笔触稍嫌稚嫩,纸质还是用的前朝没有的素白宣,连这个盖戳都弄的不伦不类的,真是,现在的仿品水平也太低了吧,不过居然也有人真的上当受骗,居然能够花钱买下......”
“哎,这个《骏马图》,看这马身上的毛发都没有处理好,粗糙的很,人家真品那根根马毛纤毫毕现呀,这么个拙劣的仿品怎么就请回来了,还摆在大厅的位置,简直是......”
南宫墨一边对着周围指指点点着,一边摇头叹气,那表情那动作,怎么看怎么欠揍。
许倾落在男人的背后轻笑:“真是抱歉污了阁下的眼睛,只是我许家家世微弱,没有那么多钱财去见识真品,买上一两副看着不错的画卷放在这大厅中寥以装饰,虽是仿品,却能够娱乐一番客人便算是值得了。”
许倾落这话语分明是说南宫墨无事找事,客厅中挂着的画卷主人家清楚的很那是仿品,就是买着仿品挂着好看的,不需要多余的人自作聪明的来告知真品仿品。
男人的声音一顿,转过头,面上的挑剔瞬间一变为激动欣喜:“许小姐,哎呀,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