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虽然在笑着,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五皇子抬头望他:“皇弟,你的意思是......”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来人,将父皇的寝宫好好的看守起来,没有我的吩咐,一只苍蝇也不能够进出!”
七皇子吩咐道。
皇家的人,在手中掌握着主动权的时候,凭什么不更进一步?
与其成为一个只能够一年年一月月一日日看着上面那位面色的随时可能被废的太子,为什么不能够选择成为九五之尊,直接一步登天呢?
——
皇帝不知道外面的变化,他此刻心中只有得意。
他慢慢的走到始终没有出声的许倾落和九皇子的身前:“许氏,朕自问待你不薄,你却是辜负了朕的恩情期待,你该当何罪?”
九皇子想要挡住在许倾落面前,许倾落却是拉住他不让他动弹。
面对着皇帝那阴郁得意的眼神,面色淡然的不像是一个被抓住的俘虏,反而像是来做客的客人一般,自在的很。
许倾落拉住九皇子的手,握着他冰凉的小手:”臣妇请问陛下,待臣妇何恩,何德?”
“许氏,你居然敢如此对朕说话,若是没有朕,你现在还是一介民女,若是没有朕,你现在和琅晟如何能够满城风光的大婚,若是没有朕,琅晟现在只是边城小兵,如何能够成为大将军!你们两个都是受着朕的大恩,却违逆于朕,你更是狠心杀了朕的太子,你这等无情无义,无君无父的蛇蝎毒妇,朕现在若是赐死你,也是应当!”
皇帝眼中对许倾落是真的充斥着厌恶与杀机,不是他所说的为太子可惜,而是因为许倾落让他感受到了威胁,这个女子一步步的将太子陷死,最后更是能够有那胆量亲自杀死太子,她这样的女人,对皇权毫无敬畏,根本就是一个需要尽快杀死的威胁。
“你不要以为有琅晟在,你便可以有恃无恐,上次娴贵妃那贱人虽然让朕意外,却到底让朕有心找到了那会易容术的人,待到朕将你杀死,再找人假扮于你,琅晟更是死无葬身之地。”
“父皇,求你别伤害许姑姑!”
一直没有出声的九皇子终于忍不住出声了,他望着皇帝,眼中全是恳求:“父皇,许姑姑只是为了自保,她不是狠心的人,她曾经救过儿臣,救过父皇,父皇您只要好好的和许姑姑讲道理,她会听的。琅将军和许姑姑那么亲密,不一定能够骗过他的,父皇请您三思!”
九皇子如何不知道皇帝的狠心,不知道他现在对许倾落的恶意不是这么两句话便能够消除的,昨夜里他知晓了皇帝的动静,便曾想着去报信,可是结果却是自己被禁卫迅速看守住。
也幸亏他认得其中一个禁卫是琅晟曾经交代他的可信之人,才将那信报了出去,他只希望许倾落和琅晟今日一早不要入宫。
结果许倾落还是来了,还被抓住了,九皇子现在满心里都是对许倾落的担心。
皇帝听着九皇子一心为许倾落辩驳,心中本来就对他有些猜疑,此刻更是仿佛证实了什么一般,一脸暴怒之色,挥手便向着九皇子的小脸上打去:“逆子,朕就知道你也是个不孝的,叫一个出身卑微的女子为姑姑,你是不是想着讨好许氏,顺着讨好琅晟那逆贼,想要提前将朕从那位子上赶下来!”
皇帝多疑,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从来不是血脉亲情,而是自己的生命与位子,此刻看着九皇子的眼神像是看着仇人。
“父皇......”
九皇子被皇帝的话语说的愣住,眼看着那狠狠的一巴掌就要落在九皇子的脸上。
一只手抓握住了皇帝的手,那是一只女人的手。
许倾落虽然是女子,但是想要挡住皇帝这种已近暮年,长年服用丹药美色不离的人,还是很轻松的。
皇帝气急:“许氏,你居然敢对朕不敬!”
“来人,快来人,将许氏这个贱人拉出去,先关到暴室,再......”
许倾落眼中满是讽刺:“臣妇现在只是想要提醒陛下一句,陛下有那时间想着如何收拾臣妇,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现如今的处境。”
皇帝听着许倾落那意有所指的话语,周围没有一个宫人出现,他心底有不好的预感。
皇帝大喊:“来人,来人!”
没有一个人进来。
许倾落笑了,笑的格外的好看,也格外的可恶:“陛下,您不是一个能够让人放心的合作者,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想要驱狼吞虎,也要看那狼会不会甘心一直被您利用,想来现在宫中的大半人手,已经掌握在了方才两位皇子的手中了吧。”
“逆子,逆子!”
皇帝的身形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
皇家的人,对力量的变迁,对阴谋反叛最是熟悉,许倾落的话,皇帝想要不信都不成。
因为在许倾落说开了之后,外面有人送来了笔墨纸砚,是一向伺候在皇帝身边的王全。
皇帝望着那明黄色的空白圣旨,望着那玉玺,面色一瞬间惨白如同纸张:“让那两个逆子来见朕,让他们来见朕!”
皇帝一把将桌上摆好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上,狼籍一片。
王全望着皇帝苍白的面色,面上老泪纵横,跪倒在地:“陛下,呜呜,两位皇子,两位皇子说是您知道该怎么做,他们说若是您不知道怎么写,他们不介意......临终......遗诏......”
他哭的是泣不成声,只是眼角的余光却是悄悄的给了九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