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小刘夫妇以为恶行被揭发,跑路了。
直到我离开萧羿的那一天,他们都没有再出现过。
可那天之后,我每天郁郁寡欢,舌头上的伤口虽然很快就好了,可我不愿意跟任何一个人交流,每天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
悲观、绝望,痛苦的想法填满了我,我想,我是抑郁了。
每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着房顶,发呆。
萧羿又给我卡里打了五万块钱,算是封口费。
他不让我报警,担心崔海会受到牵连。
他虽然坚持要跟崔海分手,却不是这么做得。我笑他傻,也笑自己傻。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是不是就这么了结自己?
可很快又意识到,我不能这么自私。
这中间,夏朱颜给我打过电话,我想,也许倾诉一下就好了,于是,我将我最近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统统告诉了她。
夏朱颜很气愤,痛骂了一顿崔海。
她伶牙俐齿,骂人的话都不带重复的,我听着痛快,笑得却很干。
我想,我依然没好。
我做过努力,开导自己,找人倾诉,甚至出去走了走。
可这些都没用。
我依旧郁郁寡欢。
我突然产生了个想法,也许,我不该被困在这个四四方方的牢笼里,只有真正的走出去,感受外面的世界,兴许,我的负面情绪就会得到缓解。
可当我跟公公婆婆提出要去找个工作的时候,遭到了他们的激烈反对。
“小雪啊,你这才刚结婚,怎么就想着要出去工作?你这肚子还没消息,我们老俩口这日盼夜盼的,跟着你们操碎了多少心。而且,你这也没个学历,去哪儿找工作。现在这工作可不好找啊。就算找到了,顶多给人打扫卫生,一个月不到两千块钱,萧羿可跟你丢不起那个人。再说,咱们家也不缺你这三瓜两枣的。小雪,收收心,赶紧生孩子!”
婆婆的态度很坚决,我没有辩解,感到非常无助。
婆婆察觉到我这几天情绪不对,拍拍我的手,“要是你觉得在家里实在憋得慌,早上就跟我们溜溜弯儿,散散步,多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兴许就好多了。”
我笑笑,什么都没说。
心底似有什么渗出来,透不进空气,憋闷的难受。
之后的每天早上,婆婆都会早早地过来叫我起床,然后拉着我,去小区附近的小公园转悠。
在这里经常会碰到邻居,大多都是跟公公婆婆差不多岁数的,人老了,就爱说教说教,尤其是对我。
“小雪,你这结婚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肚子还没动静啊?你婆婆可是跟着急坏了。见到我们就说,我们都替她着急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要说,萧羿到现在都没真正把我变成他的女人。
还是跟他们说,萧羿喜欢的是男人,面对我,根本就提不起任何兴致。
不过一会儿的工夫,我周围就围了不少邻居,都是上了岁数的,以过来人的身份,给我传授生儿子的秘方。
邻居李阿姨说她这方面有经验,远房亲戚家就是用了一个土方子,一次生了两个孩子,还是龙凤胎。
说要是我们想要试试的话,可以帮我们问一问,婆婆一口回绝,说是吃药的话,担心会对孩子的生长发育不好。
从小公园回来,婆婆心满意足。
相反,我的心情却更加沉重。
婆婆跟邻居不断催生的话,像清水之中的杂质,沉了底儿,时间一久,整盆水都跟着浑浊了。
又跟着公公婆婆去早市买了点水果回来。
新上的西瓜个儿头都很大,我一个人提回来,婆婆让我给他们切了。
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崔海老实了几天。
可在切西瓜的时候,我仍是不自觉地抬头看,生怕崔海正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虎视眈眈地盯着我看。
他不在,我却并没有觉得安心。
这几天,我都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的。掂着手中的水果刀,看着锋利的刀刃,我有些恍惚。
不知道,将刀刃压在我的动脉,一点点割破我的皮肤,看着血一点一滴,渐渐淅淅沥沥,从我的血管当中渗下来,会是什么感觉?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大脑一片空白,耳边窸窸窣窣地,都是风吹动铝合金窗户的声音。
我压下刀柄,让刀刃割在自己的皮肤上。
虽然没有割破,冰凉的感觉还是让我哆嗦了一下。
收住力气,我艰难地摇头。
我不能犯傻。
我活着,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
可我用刀横在动脉上的一幕,偶然间被我的婆婆看到了。
她站在厨房门口,惊叫了一声,“小雪,你在干什么?”
老太太平常走路慢悠悠的,难得会有这么迅速的反应。
她一个箭步冲上来,将我手上的水果刀夺过去,“小雪,你可别犯傻啊,妈知道你心里委屈的慌,你怪我。那天我是误会了你,以为你跟楼下的小刘真的有什么,得知前因后果以后,妈不是也开导你了吗?现在小刘两口子也跑了,我们也没办法替你出气啊。”
婆婆慌里慌张地将厨房的刀具都收好。
我没有辩解,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想了解自己的生命来着。
不过,理智很快将我拉了回来。
婆婆收拾好,满脸焦急地走到我面前,“小雪,你是想工作吧?”
我木然地点了点头,心底里燃起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