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说了句谢谢,实在是撑不住了,闭着眼睛很快就迷糊了过去。
——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房间内一片黑暗,我伸手开了灯,下意识摸到手机就想看时间,只是还没有开机的屏幕却是一片黑暗,本能的抬头扫了眼房间里的装饰,想看一看有没有时钟。
结果这一抬眼,我才发现,房间是全封闭式的——船身二层,也是,估计外面就是海水了,根本开不了通风口。
胸口的恶心感又犯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封闭式房间特有的胸闷感还是我的心理作用,总之身体难受得不行,我冲到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得眼前泛黑。
胃里面空荡荡的,其实什么都吐不出来,感觉胆汁都快吐没了,那针恶心感才被压了回去,我额前全是虚汗,就那么坐在地板上,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是船长老婆的,她问了声:“小姑娘,你醒了没有?”
我喘了几口气,撑着膝盖站起来,走过去开了门,船长老婆一看我的脸色就有些着急:“哎呀,小姑娘,你脸色太差了,是又吐了?”
我无力的笑了声:“晕船……太严重了……”
“这可怎么办啊?”妇女着急得不行:“我们还得在海上面呆三天呢。”
我摆了摆手:“没事,我撑得住,可能就是第一天,还适应不了,明天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除了这个,也没什么办法了,我又吃了一次药,然后又喝了两大杯的热水,精神了些,妇女这才带着我往上面走:“我是看现在都晚上十点了,也该吃点东西了,你一个下午什么东西都没吃,身体受不了。”
我跟在后面应了声,船长老婆将我带到甲板上,那上面有一个简易的桌子,桌面上是简单的晚餐,妇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我和我们汉子先吃了,小姑娘,海上面没什么东西,你将就着点。”
我说了句没事,示意我一个人可以,妇女又交代了几句,而后转身忙去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的甲板,我走到边缘,看着夜色下变得浓墨的海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不清了,这一次,我倒是不晕船了。
吹了会风,任由脑子放空,我盯着海面发呆,到了最后,等自己回了神的时候,我对着自己笑了声,什么情绪都没有,回身走到简易的餐桌边上,我坐下去看着自己的晚餐。
——可能也是顾忌着我晕船,晚餐很简单,就是稀饭加咸菜,并没有什么重油的东西。
我喝了碗粥,刚放下碗筷,船长老婆也便走了过来,见我吃完了,她略带欣慰的笑了声:“还能吃东西就行,小姑娘,你回去休息休息,明天早上起来就舒服了。”
我想帮着收拾,被她拒绝了。
妇女手脚麻利的收拾着桌面,见我不动,有些迟疑,还以为我是需要个说话的伴儿,我见自己似乎打扰到她了,赶紧说了句我先回房了。
连海风都不吹了,我转身下了二层。
回到房间,气密性极好的空间特有的一个闷热气息瞬间就包裹住了我,整个人都跟着难受了起来,可是想着自己还要在海上呆三天,我不得不告诉自己必须得适应,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将那股恶心感压了下去,我躺回床上。
下午睡得太久,关了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睡不着,我索性起身,摸着手包把手机拿了出来。
开机,第一眼就是看向信号格,果然,在船底,一点信号都没有,我舒了口气,想了想,还是手动再一次把信号格给屏蔽了,而后又把通讯录里面的人,一个一个的拉近了黑名单,这样,不论是谁,都联系不到我了。
这样的举动让我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感觉到了一丝安全感。
苏文静,只要去蓉城待两个月,世界上就再也不会出现苏文静这个人了,不会有乔江北要利用的苏文静了。
只是指尖在接触到‘乔江北’这三个字眼的时候顿了顿,我深吸了口气,抖着手指,到底还是把这个号码一起删了。
我以为自己能做到若无其事的,毕竟只是一个号码而已——然而,我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明知道一个号码,根本没什么所谓,毕竟就算删了,可是乔江北的号码,对我而言,却已经是镌刻在骨髓里的一串数字,我根本就忘不了。
可是,当屏幕上显示出了‘您已删除该联系人成功’的提醒字样的时候,一种好像被剔根挖骨的疼痛却仍然包围了我。
——我把乔江北给删了。
可是,我忘得了他吗?
他的号码。他的微信号,熟悉得我都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这样的事实让我瞬间就哭得不能自抑——乔江北,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就连从前也告诫过我,让我抱好你不要撒手的溶溶,就连溶溶都不愿意看见我和你在一起了?
还是,你对我,不止是利用而已?
乔江北……
乔江北……
乔江北……
我默念着这个此生都无法忘记的名字,每咀嚼一次,胸口的疼痛就淹没我一次,可是就像自虐一样,我根本无法停下来。
哭得眼泪模糊,我的身体却跟有意识一样,自主点开了以前和乔江北的聊天信息,那上面已经显示出了一串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