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空荡荡的一楼咖啡厅,以及跟前的两名黑衣人,我知道,就算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舍尔呢,她在哪?”我问。
“苏小姐,二楼,请!”戴帽的那名黑衣人,指给我上楼的方向。
我暗自吸了口气,直进电梯,然后出电梯,走向走廊尽头——这是一片朝阳的全透明玻璃式的雅静空间,十几张桌子,干净整齐,却空无客人。
窗子可能开了几扇,有风卷起窗幔,令人梦幻的同时,也在角落里看到了,那一身黑色西装,扎了朝天辫的舍尔。
她坐在相对阴暗的一面,正对面的椅子,沐浴着阳光,也微微敞开着。
“苏小姐,那边请!”又是刚才的那名黑衣人,指了指那张微开的椅子,示意我坐过去。
“文静……”舍尔懒懒的靠着椅背,消瘦的脸庞上,挂着一副超大墨镜,教人看不出她瞎了一只眼的事实,我走近,她没起身,指着跟前的椅子,“坐!”
咖啡馆有太多太多的椅子,莫名的我对舍尔面前的这张,很是排斥,可身后的黑衣人并不允许我有任何的迟疑,几乎是架着我肩膀坐过去。
啧~!
舍尔瞧着我,直摇头,“四年零七个月又二十三天,十三个小时!”
接着她的时间点,我补充道,“还有,又二十五分钟三十三秒!”这是距离我扎瞎她的眼睛,以及被警方带走,一直到现在相隔的时间。
对此,舍尔哈哈大笑,“原来我们的小文静,也一直在想我呢!”
“他在哪!”我不想搭理她,直奔重点。
“他?”舍尔戴着墨镜仰头,“是指姓乔的?”她伏案,忽然靠近,“小文静,看不出,你对他还是如此深情啊,即使他杀死了你的父亲,还害了你的孩子!”
“你的墨镜很漂亮!”我错开话题,因为警惕身体很紧绷,但面上还是自然而然的在跟前的咖啡里,加了一勺奶精,捏着勺子轻轻的搅拌。
不知道是我握勺子的动作,还是提到墨镜的原因,舍尔握拳捶在桌面上,“好手段啊,苏文静,我还只是小瞧了你,竟然能让乔江北提前动、手!”
——-是指,乔江北已经对付她身后的那些毒枭?
看着她狰狞的脸,我眯了眯眼,“所以,你算是侥幸的漏网之鱼?”
这一句话,我完全凭猜测。
是因为猜测乔江北有可能没失忆,所以才猜测舍尔话里的意思,再加上她向来不会失控,情绪能把握的很好,这一刻的愤怒,不是狗急跳墙,又是什么?
片刻之后,舍尔猛得摘下墨镜,露出那只带伤疤的眼睛,“看来几年不见,你变聪明了!”
——-所以,我再一次蒙对了?
好一会,我和她,她和我,就这样对视着。
如果说,她的左眼是天堂,那么狰狞的右眼,就是十足的地狱!
还没应对,又听舍尔说,“只是可惜了!”
她胳膊肘垫在桌面上,那涂了红色指甲油的两手,就距离我脸颊有一寸远的位置,一边赏着中指上的戒指,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椅子……”
我呼吸一紧,她一下按住我肩膀,“椅子底下,有炸弹!”
“……”一瞬,我感觉自己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呵,说你聪明吧,也真是蠢,居然乖乖的送上门?”舍尔却是笑着起身,纤细的腰肢椅在我右方边的桌角,她侧扭着身子,来捏我下巴。
我想躲,不想让她碰,可是眼角下方,看见了一个电子表。
是那种倒计时的电子表——29.28.27……这样倒计时。
“怎么,害怕了?”她狠狠的捏着我下巴,一只精画的独眼,似乎望进我心底,“苏文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来无非是想证明,乔江北在不在我手里,只是可惜了,你的证明,倒最后无非是验证,明天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我忍着疼,更是知道,早在扎瞎她右眼的时候,只要她自由,肯定会报复。
吸了口气,我说,“舍尔!”
我看了看计时器,还有20分钟,最后的生命时限吗?
“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明年的今天也是她的忌日。然而我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舍尔似乎已经意识到我要做什么,直言,“这种炸弹,威力极小!”
我一怔,她拍了拍手,指着我身后的椅背,继续说,“它的余波没什么伤害性,这算是我准备了很久,单独送给你的见面礼!”
“……”
“为祭奠我右眼的见面礼!”
“……”也就是说,就算我想拉她一起死,在她有所防备的前提下,她顶多是轻伤,因为椅背正对的位置,正是我的心脏。
“舍尔,你……”我咬牙,身后那位黑衣人适时拿毛巾塞在我嘴里,然后下一刻,全身被绑,双手也被反剪着绑住,并倒吊在椅背上。
“别动,千万不要激动!”舍尔说,“其实,你知道吗?那年浅浅被送走的时候,也不是完好的!”
因为嘴里塞着毛巾,我喊叫不出来,只能狠狠的瞪着。
似乎我这样的愤怒,让舍尔感觉很爽。
她看着我说,“你想知道,她哪里不好吗?”伸手,她摸着我的脸,长长的指甲,有一下没有一下的划出火辣辣的痕迹。
“对,就是这张脸!”她瞪着左眼,右眼有透明的液体流出来,“是的,就是这张脸,和你一模一样的脸,苏文静,你知道吗?从见到你的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