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欠,有……”
催眠中,乔江北少了几分霸气和凌厉,声音有些嘶哑。
我呼了口气,继续引导他,“放轻松,你想一想,那具体是什么呢?”
“其实,也不算亏欠吧……”乔江北眉头拧了拧,似乎要醒,我伸手把一旁的音乐加大,停顿了近两分钟,这才再问。
不得不说,即使是这样,乔江北依旧是警惕的。
我不知道真正诱发他癔症的主要原因是什么,但这一刻,他身体和催眠本身,产生了强烈的排斥。
我几次安抚,他才慢慢稳定。
可能是音乐中的鸟语花香声,让他再度开口,“一个真像,就是……”
我呼吸一紧,“是什么?”
“沈,沈碧云……”乔江北睫毛动了动,眉头忽然蹙起,“她是杀人凶手!”
“……”我一怔,猛得站起来。
乔江北也适时睁开眼,“文静!”
他仰视着我,一双漆黑的眼眸里,除去几丝催眠后的迷茫,再就是,倒映出我此时的惊恐。
他说,“既然话题说到这里,我也不再骗你,你父亲,并不是死于车祸,经过调查,他的确伤于车祸,是伤于,你懂不懂?”
我高度紧张的点头,“那么,他真正的死因是……”
张了张嘴,‘沈碧云’这个名字,我最后还是没说出来——那一年,她再嫁后,对我唯一的解释就是:爸爸死了,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而我,就是因为生下我,才毁了她!
想着那种可能,我倒退了一步,不敢置信的说,“难道……”
“不错,你已经猜到了,就是她!”乔江北坐起身,修长有力的胳膊,就搭在膝盖上,“就是她,是她亲手掐死了他!”
嗡~!
我脑血炸了锅一样,呆呆的站着。
在这个明明阳光充沛的午后,我感觉全身冰冷,所有的力气仿佛被什么给掏空了一般,一下子跌坐在地,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死亡,是每一个活着的人,都必须面对和必历的结局。
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那唯一疼爱我的父亲,竟在受伤之际,还死在发妻之手。
坐在地上,我掩面,嚎啕大哭,“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乔江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
他温暖的手掌,轻抚着我发顶,说出了最残忍的真像,“车祸至人重伤,就私下赔偿来言,很麻烦,没有死来得干脆。你也该知道,一旦发生车祸,人死只需要一次性的赔偿,但重伤却不一样,所以……她为什么那样做的原因,你可以猜得到!”
“所以,是肇事者找到她,一次性赔偿了吗?”看着乔江北点头,我心痛得无法呼吸,“凭什么,她凭什么那样做,那是一条人命啊!!”
仰头,我眼角的泪水哗哗的流。
窒息的感觉不得没得到缓解,反而越加的严重。
而低头……
瞧着地面,我深深吸了口气,那成串的泪水,又好像慢慢的汇集出了父亲的样子。
也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
那一年,为什么沈碧云会破天荒的,给我买了一件棉袄,原来原来,原来那些让她用来还赌资的来源,根本就不是她手气好!
那是——是拿爸爸的命,换来的!
“乔,乔……我,我……”我张了张嘴,几张发声,却因为哽咽抽搐得不行,在泪水再度滑下来的时候,我痛苦的闭起双眼,“为什么啊!!?”
“苏文静!”见我呼吸不畅,乔江北握着我肩膀,要我跟他一起呼吸,“就知道,你会伤心。”
“……”
“要不是你和溶溶见面的那次,被沈碧云看到,我都不会告诉你。”
“……”所以,那天跟踪我的人,其实是她?
“别哭了!”乔江北俊脸依旧冷冷的,“老子,不想看你哭!”
“乔爷……”拉着他宽大的手掌,我紧紧的捂住眼睛,没留意,他是什么时候把我捞到怀里,只记得我每落下的一串眼泪,他都会一一吻干。
除去他脸上一贯的冰冷,他的唇,他眼底的柔情,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幸福死。
这之后的七天长假,乔江北更是推了一切事务,亲自驾车带我和小蘑菇,去了附近的各大游乐场、游乐园,也玩了惊险的鬼屋和蹦极。
短短的几天里,我和他,他对我,我们之间的时候,好像变得特别亲密。
早饭后,要么一起疯一起玩,然后傍晚会再回别墅,我给小蘑菇沐浴,他则是给小蘑菇讲故事,之后我们会再一起,该怎么疯狂,就怎么疯狂。
疯狂过后的相拥而眠,靠近的不再是身与身,还有心与心。
甚至这样的幸福,比起在刚果的时候,还要甜蜜。
可是幸福的日子,总是稍纵即逝。
长假结束的第一天,正当我和乔江北准备送小蘑菇新生入学的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响了——是乔爱贝打来的,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总之乔江北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看到他丢下小蘑菇,又从我身边掠过,交待都没有一句,然后驾车离开,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清醒。
是啊,再幸福,再融洽,可是也改变不了:他有未婚妻,有女儿的事实。
午餐,是我和小蘑菇,还有何妈,一起吃的。
傍晚,原本何妈想打电话给乔江北,被我制止了。
晚上,小蘑菇睡下之后,可能习惯了有他的存在,这一夜,他没回来,我也没合眼。
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