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她摘下手套,撸了撸衣袖,把胳膊那里长约三公分的刀疤露给我看。
想到那晚的血,我不禁一下红了眼框,“溶溶,疼不疼?”
她无所谓的笑笑,“你看,已经不要紧了,都开始结疤了。”
一句话,我更是内疚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所以,其实是你救了小蘑菇?”
溶溶看着我,重重的点了点头,“他也是我的儿子呀!”
“为什么?”我没说原因,她已经猜到。
“不让你知道,是不想你也处于危险之中,文静,我早就说过了,你和我不一样,你是居家型,你有小蘑菇要照顾,所以危险的,就让我来做!”
她这样的解释,让我如鲠在喉。
就在早上,乔一凡拿报纸过来的时候,我甚至还怀疑过她,“谢谢!”
面对她脸上的笑容,我深深的自责,“对不起……”
溶溶唉呀了一声,“我们谁跟谁呀,谢就不用了,至于道歉的话,说到底,其实应该是我跟你道歉才对呀,作为朋友我至少不该隐瞒你的,只是我没想到,我们家的文静居然这么快就察觉了,不错,小蘑菇的确是我救下!”
她拉着我,往其中一间帐篷走,“准确的来说,带走小蘑菇的,其实是幼儿园新招的一名幼师,人前她漂亮可人,是很有爱心的老师,人后却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是莫以言去酒店前,提前联系她,然后在那个时候要她带走小蘑菇的!”
进帐篷后,她朝我笑笑,“说起来,我之所以能及时救出小蘑菇,最终要感谢的人,还是你自己!”
乍进温暖的帐篷,我情不自禁的抖了下,“我?”
溶溶点头,“要不是你提醒吴达,跟踪他的人有可能是莫以言,我们也不会有所防备呀!”
“我们?”这样的口吻,感觉我就像个硬闯进来的局外人。
于乔江北的真实身份,吴达清楚,溶溶也有参入,唯独是我。
明明待在他身边的人是我,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这一次,如果不是乔江北有意爆出和溶溶的暧昧照,我这个笨猪,究竟要何时才察觉?
难怪他总是骂我!
正懊恼着,听到溶溶说,“怎么了,醋醋的味道?”
“哪有……”话是这样说,可心里根本就是吃醋了,想到来意,我和溶溶长话短说。
在得知带走小蘑菇的,其实是有着红桃a称号的国际杀手,我心口又是一紧。
溶溶猜到我想见乔江北,指了指最中间那个帐篷,“他那边应该差不多了,你过去找他吧!”
关于报纸上的暧昧照片,我没问,溶溶也没解释。
直到我进了溶溶所指的帐篷,在听到隔断之后,发出‘叮’的一声,越靠近越感觉空气里的血腥和消毒水的味道越重时,我才明白溶容的差不多,和吴达的现在不行,究竟是指什么!
“你受伤了?”我就这样突兀的跑了过去。
隔断后的躺椅上,只着了西裤的乔江北,赤果着上半身,脸色苍白的叼着粗大的雪茄,微微闭眼,烟雾把他的容颜遮掩得很虚无。
一旁帮包扎的,是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医生。
而刚刚发生声响的,正是托盘中,那混迹着乔江北血水的子弹!
吸顶灯下,我不知道自己闯入的,究竟是一种什么世界,只是怔怔的看着,这个差不多已经有半个月不见的男人。
这样低的气温下,他结实的胸膛里,明显多了两条道新伤。
白大褂医生为他包扎的部位,又是靠近心脏很近很近的地方,更令我心疼的,又是他全程都是清醒着的,如此可见,乔江北没用麻药!
像是看透我心里的想法,女医生用熟练的普通话说,“距离太近了,不好用麻药。”
我怔怔的哦了声,全身犹如置身在冰冷的雪窟,“他,他……没事吧!”
“还能抽烟,就死不了!”女医生说话间,又拿纸擦了擦乔江北脸上的细汗,转身拿了厚厚的毛毯盖上,然后看了看腕表,她说,“24小时,注意伤口感染,发烧的话再通知我。”
我傻了一样,站在隔断一旁,看着女医生收拾医药箱,又把染血的纱布等等的,一一带走。
等我再反应过来,除去空间里,还隐隐飘散的血腥,以及受伤的他还躺在那里,好像谁都不知道,其实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生与死博弈。
知道取弹后,他需要休息,我没打扰,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躺椅的一旁,有一个暖暖的火炉,映衬得乔江北左半边脸,微微有些涨红,而处于较冷那边的右半边脸,又是苍白至极。
那隐忍而出的虚汗,不止是额头,甚至把浓密的黑发,都浸湿。
一张叼着雪茄的唇,依旧那么性感,却失了血色,像一把无形的长剑,狠狠的刮着我的心肺。
究竟,他背着我都计划了什么,这样身陷于危险之中。
我痛苦的闭了闭眼,抬手轻轻的,替他拉了拉毛毯。
看着他的睡颜,我情不自禁的想要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却是手腕一紧,被一只尽是汗意的大手给握住。
乔江北没睁眼,只是这样握着我。
长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无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胳膊都麻了。
“……”刚要开口,他忽然睁开眼。
四目相对的一瞬,我在他漆黑的眼眸里,看到了风尘仆仆的自己,几次张嘴,这才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