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解完乔江北现在的状态后,吴达又说,“送下小蘑菇之后,我特意找人重新查了当时的卷宗,刚刚确认之前发现的那具腐烂的男尸,实际是那个姓龙的男人,而和乔老爷作dna配对的依据,是因为尸体腐烂的严重,才提取他身旁岩石上的血迹。
血迹的确是乔爷的,所以才误以为男尸就是乔爷,我推测,当时两人在搏斗中,乔爷也是受了伤,才留下那些血迹的。”
听到这,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当时误以为,现在更正了,那生命呢?谁能还给我一个好好的,健健康康的乔江北?
好长时间里,我都没说话,吴达也没挂。
最后我说,“你现在在医院做后勤,能不能帮帮忙,我想……”
“重新给乔爷检查是吧!”我没说完的话,吴达脱口而出,“最好换别的地方,对吗?”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意识到他看不见,又发声,“是的,也不是不相信乔爷的恩师,只是……你帮我联系联系吧,尽快,优选国外!”
听到房间里,又隐隐传来咳嗽声,我快速和吴达又说了两句,然后进门。
噗通!
就在我推开房门的时候,入眼看见乔江北连人带被,滚下床,嘴角那因为剧烈咳嗽而出的血迹,像一把无形的长剑,深深的刺伤了我。
乔江北吃力的起身,“走!”
他紧绷着脸,好像在隐忍什么,看上去特别的痛苦。
“你怎么了,哪里难受?”我奔过去,他用带血的手摔开我,“走!”
这一刻的乔江北,是虚弱的,也是踉跄的,更是极力推让着我的,我怕伤到他,一路退到门,却是始料未及的砰的一声,把我关在了门外!
听见乔江北低吼,“给老子滚!”
这样盛怒的他,究竟是怎么了?我拍着门,“乔爷乔爷,乔江北,你开门!”
“你走,走啊!”夹杂在他的吼声里,似乎还有什么撞击声,咚咚咚的,我急了眼,转到窗台外面一看——
乔江北居然拿脑袋撞墙!
我一下哽咽了,“乔爷,乔江北!!”
难道他癔症发作了吗?
我这样想着,原地转了两圈,最后视线落在院子西侧的几盆梅花。
走过后,我呼了口气,搬起盆景,对着房门砸过去。
很快三盆下去,房间里乔江北好像更痛苦,吼声完完全全的就像吃人。
我已经顾不得孩子不孩子,拼命的砸门,“乔江北,你给我开门,再不开门,我和你没完!”
究竟是怎么个没完?
我哭笑了下:只能是我自己继续的打砸。
看电视的时候,需要砸锁的镜头总是一下就好,现在才发现,太特么坑人了!
哐!
门终于开了。
房间里,已经撞破脑门的乔江北,猝不及防的冲向我。
他像来自地狱的使者,顶着光秃秃的脑袋,胡子拉碴的瞪眼,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有着我从来不曾见过的陌生,满脸的大汗,像一个瘾君子,勒着我脖子,“给我,给我!!”
我流着泪,问他,“问什么,乔爷,你要什么!!”
乔江北说,“药药药,我要药!!”
我呼吸困难的伸了伸舌头,“我去拿,我去拿给你好吗?乔爷,文静这就给你拿,你听……”他在安静,我吃力的,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放在我肚皮上,要他感觉孩子的存在。
他赤红的眼,因为我这个动作怔了怔,再一次发狂。
那消瘦而陌生的面孔中,夹杂着因为难受而出的狰狞,不断的撕扯着我,也撕扯着他自己,就在我以为他会像以前犯病的时候,发狠的要我时,忽然倒地抽搐了起来。
我裹着为数不多的衣服,懵懵的给安南去电话。
安南来的很快,并且手上拿了绳子,那种很粗很粗的麻绳,熟练的把乔江北绑了起来,又找衣服盖住我,扶我起来,“怎么样,你没事吧?”
看着即使被绑,还在挣扎不停的乔江北,我摇了摇头,“没事,我很好。”
喘了几口气,我再一次装胆走过去,“乔……”话音未出,见他咬舌,我伸手过去,“咬我,乔江北,不要虐待自己,你咬我!”
“……走、开!”
他不是想自缢,而是难受,还知道不能伤害我。
这一点让我泪流满面,“我不走,乔爷,你是我孩子的爸爸,你是我最爱的男人,你要我去哪,我该去哪里啊,乔爷,不管你在哪,我苏文静都陪你!”
我不知道乔江北是听进去,还是想到了什么,吃力的张开嘴,虽然不再自虐却隐忍的特别难受。
“学长!”我痛心的看向安南。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从地上拿起一个歪倒的凳子,紧了紧手心,扬手砸向乔江北的脑袋。
看着被砸中的乔江北,在晕倒前扯出了一抹释然的笑意,我胸口像万针扎过,疼得怎么缓解,都喘不过气,更无法畅快的呼吸。
之后,我和安南,把晕倒的乔江北弄到床上,收拾完凌乱的现场后,已经是深夜两点。
卧室门口,安南夹了根烟,没点,一点点的扯碎着,“他……”看着外面的夜,他好一会没有下文。
我没出声,一直等他继续说。
安南呼了口气,“吗啡过量,上瘾了!”
也就是说,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