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鹿走向我,阳光下,他脖颈里的蓝银项链,越来越清楚,“苏文静,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死了!”
轰!
脑白的一瞬,我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梁鹿,用一种什么心情去吼去喊。
究竟是要我明白,还是要他自己彻彻底底的明白,总之就站在我面前,一遍遍的重复着,这个残忍的事实,我耳鸣的什么都听不见。
“不,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捂着耳朵,想逃避这个事实,好像只要听不见,只要不去听,我的溶溶还会存在一样。
梁鹿被我幼稚的样子,刺激得哈哈大笑,“苏文静,你不信?你又凭什么不信?等到现在失去了,才知道她的好?晚了!”
“……”
“一切都晚了,你知道吗?”他这个一米八的人,一下子跌坐在地,双手紧揪着黑发,那脸颊垂下来的地面,有透明的液体,一滴两滴的落。
最后是怎么来到墓碑前,我完全是懵的。
当我在一块块墓碑里,看到属于溶溶的鲜活笑意,我喉咙一甜,跟着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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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一次醒来,在军区医院的病房里。
入眼是蓝色的窗幔,白色的世界,头顶有透明的药袋,一滴滴的落下,呼吸间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耳边有奶声奶声的嗓音,在喊,“爸爸,麻麻醒了!”
“文静,你醒了!”乔江北惊呼一声,很快出现在我眼前。
我不知道我晕了几天,只是我爱的乔爷已经憔悴至极。
对视的片刻,他握着我的手,说,“你怀孕了,不要激动。”
我木然的摸向依然平坦的小腹,“怀了?”
乔江北嗯了声,“刚刚四周,不哭了,好吗?”
直到这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眼角处,有泪水不断的滴落,想到溶溶,我胸腔里特别的压抑,好像有几百斤重的巨石压着一样,怎么都透不过气。
我不相信,一直到现在,都固执的不相信。
乔江北拿我没办法,重重的叹了口气,“你看看这个吧!”
是艾七七之前递给我的信签。
淡淡的粉色,像极了窗外的三月天,烂漫又多彩。
接过信签,我眼框里的泪,再一次,不停的往下流。
我怎么都不敢相信,那个给我做伴娘,亲眼看着我走向婚姻殿堂的溶溶,在蜜月期间和我分享幸福的溶溶,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我……
粉色的信签上,那娟秀的黑色字体,一如她这个人,委婉又阴郁——
苏文静,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应该已经阴阳相隔了。
好妹妹,别为我哭泣,更不要为我伤心,或许这就是我最好的归宿。
人的一生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管长和短,都要努力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或许这就是我想要的结局,这就是我一生,最后的选择。
现在,此时此刻……
我想告诉你,我终于解脱了……
终于可以好好的,再也没有任何牵挂的睡一睡。
还记得那一年,我在病房说:苏文静,你记住,你已经欠我很多很多,以后不管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不要拒绝,好吗?
当时的你,恐怕性命都会交给我吧!
现在我要你履行承诺:好好的活下去,苏文静,就是现在,从现在这一刻起,幸福的、微笑活下去。
这就是我最后对你的要求。
如果,偶尔记起我的时候,你可以带一枝三月天的樱花,来看我的吧!
信签最后是‘溶溶绝笔’,这四个大字。
看着已经被泪水湿透的信纸,我耳边好像响起她清冷的女声:
——-呐,文静,你一定要记住一点,你欠我的很多,多到这辈子你可能都还不了,所以,以后,不论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一定不可以拒绝,知道吗?
——-我知道的,溶溶,那,现在,你需要我做什么吗?
——-瞧你那傻样。现在啊,我就想让你赶紧出去,别耽误了和姚姐的见面。
回忆中,我一步步来到窗台前。
闭上眼,有春风卷起窗幔,轻抚着我脸颊,像是谁的慰藉,带来了她熟悉的话语:
——-苏文静,你记住,别人的力量永远都不如自己的使用起来得心应手,而命却只有一条,人生在世,想要守护的东西很多。有命在,就什么都有可能!
可是溶溶,你知不知道:你不是让我记住,有命在,就什么都有可能吗?又是什么,让你做出这样决绝的选择?
——-我不希望有一天你会走到绝路,可是,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文静,抛弃你的所有坚持底线,好好活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溶溶,你知不知道:这样选择的你,好残忍,究竟因为什么,让你对这个世界失了望?
溶溶……
溶溶,你有没有听到我的呼唤?
溶溶……
溶溶,如果你听见了,让风告诉我,好吗?
——-溶溶,叫我溶溶吧,溶溶漾漾白鸥飞,绿净春深好染衣的溶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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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溶溶,真名:落卿溶。
18岁结束高考的我,有着一个幸福的家庭。
妈妈爸爸相亲相爱,爷爷和蔼可亲,小弟虽调皮又天真可爱。
而我呢,是学校里公认的校花,有着超强的钢琴基础和芭蕾天分,像每个会做梦的女孩一样,在梦中,在我喜欢的盛开樱花的树下,同样有令人一见难忘的白马。
妈妈工作很忙,可是她很爱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