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爷?”我有些不解。
他却抬了抬下巴:“仔细看。”
我只好回头,盯着屏幕看——镜头是对着病人的受伤部位的,大腿,好像已经和身体分为两部分了。
主刀的医生似乎在给病人做缝合手术,整个过程中,没有人露脸,不管是医护人员还是病人,我看不懂那些过程,只是觉得那种血肉翻飞的画面有点恶心。
想撇开脸不看,可是想到坐在我身侧的乔江北,又觉得不看不行——他绝对不会是因为无聊才让我看这个视频的,肯定有什么用意。
强忍着不舒服看完整个视频,果然,刚一结束,我便听到乔江北问了声:“看出什么来了吗?”
我摇头:“乔爷,我不是很懂。”
乔江北笑了声,他看了我一眼,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站起身来:“走吧。”
就那么一路到了厨房,我到底是憋不住了,小跑着走到他身侧,仰起脸看他:“乔爷,刚才那个视频里面的人是谁?”
乔江北看着我,嘴角勾起:“你在问病患还是主刀?”
“都问。”我赶紧答道。
他笑了声,却听不出情绪是怎么样的,只是拉开椅子坐下,这才说了句:“病患是安伯,主刀是我。”
我原本想拉开椅子坐下去的动作就那么僵在了半空——安伯?
这个不是很美好的名字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当初在美国的那段时光,愣了许久,我才有些无意识的问了声:“安伯不是在美国吗?怎么会在这里?”
“昨天刚到的暮城,今天早上就被人绑架了,绑匪不要钱,断了他一条腿又报警了,警方找不到任何线索。”乔江北道。
我啊了声,想起来视频里那副血肉模糊的画面,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对于安伯,我是真的喜欢不起来,毕竟当初他那么对我。
可是,抛开一切不说,安伯也已经是个两鬓斑白的老者了,不要钱,也就说,应该是私人怨恨了?
得是什么样的仇恨,才会对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做出这种事情?
心底有些不是滋味,我知道自己情绪不对,但是难免总有些感概。
大约是我脸上情绪太明显,对面的乔江北扫了我一眼,说了句:“安伯的腿没什么大碍,已经接上去了,不会残。”
我这才回了神,想说谢谢,又觉得不对——乔江北对安伯似乎挺尊敬的,我不懂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默了会,我哦了声,坐下去,低头拿起勺子,舀了个丸子就要往嘴里送。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手突然就自己无力了下,很机械性的,勺子掉进碗里磕出了不大不小一声响。
乔江北循声看过来,我有些尴尬的冲着他笑了笑,低头拿起勺子。
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什么事情了,可是就是想不起来。
伴随着这样的思绪,一碗丸子,我吃得磕磕绊绊的,勺子老是掉,越发搅得我心绪不宁。
对面乔江北放下汤勺,看着我:“吴达今晚有事,你的行礼明天再让他过去替你收拾。”
我嗯了声,也没心情吃东西了,问了句乔江北还吃吗?他摇了摇头,我便起身把碗筷收拾了。
走进厨房,将碗筷放进洗碗槽,龙头的水被打开到最大,我一边发呆一边洗碗,手里的动作断断续续的。
只要想到当初在美国,安伯对我的所作所为,还有那天那么恰巧在那个会所外面遇到了容秋,我总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去看一看安伯。
不是吗?
现在是在暮城,他又受伤了,正在乔江北他们家的医院里躺着,这样的情况下,不论怎么样,安伯也不可能再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来了。
想问问他,当初他说的浅浅是谁,是不是那个住在美国那座庄园的公主房间里的主人,是不是,就是那个让乔江北念了那么久的人?
如果是,那么,那个浅浅现在在哪?是——死了吗?
为什么会死?
我又到底和她是哪些地方像?
种种念头让我越发坚定了想要过去医院看安伯的想法,思路一旦不再迷茫,我立刻回了神,手脚麻利的把碗筷洗好擦干净,回身就想放回去柜子里,结果刚一转身就撞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厨房里的乔江北。
手里的东西摔了一地,发出了噼里啪啦一顿响。
我下意识蹲下身子就想把碎片捡起来,然而动作太快,碰到了一个还在打转的碎片尖角,尖利的弧度在我指尖划了一圈才停了下来,我龇了一声,捏着指尖,茫然得有点不知所措。
头顶上方传来了乔江北的轻声叹息,他说了句:“跟过来。”
话音落下,他转身就出了厨房。
我站起身来,咬唇跟在他厅,乔江北已经拿着急救箱在等我了,见我过去,他先是拿酒精替我清洗伤口,见不是很深,抬起眸子睨了我一眼,拿起创可贴帮我贴伤口。
我看着正低头帮我贴创可贴的男人,低声问了句:“乔爷,我能不能去看看安伯?”
乔江北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直到把创可贴贴好,他才看着我:“等你伤口好了再过去。”
我点头,对着乔江北说了声谢谢。
乔江北扫了我一眼,没说话,起身往二楼过去了。
我看着自己手指,微微有些发愣,好不容易回了神,正想起身去厨房整理一下,手机却响了起来。
我赶紧拿出来,都还没来得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