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天外山三清宗,观星峰峰主范清让正在山顶打坐,突地一下就睁了眼,手伸进怀里拿了他那日日摩挲的都生了浆的龟壳。随即这小老头就像跳大神的一样,神神叨叨的晃了晃他这宝贝龟壳,往半空一扔,五枚铜钱落到身前。
范清让低头去看,这时一道流光快速飞来,落到范清让身前,是正竹峰叶云起。
叶云起先对他施了个小辈对着长辈的礼,才开口:“师祖,南端有异象。”
范清让捋了捋他那撇小胡子,去看他:“那你还不赶紧过去,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做什么?”
叶云起咧嘴笑了下:“思远师叔与融阳峰陈师祖、七秀峰秦师叔都已经去了,我寻思着观星峰的诸位师兄们定是先要卜一卦才去,这会儿估计还没走,也来寻个伴一起出门。”
“凶中带吉,险象中自有生机。”范清让把龟壳收起来,周围几个观星峰弟子已经围了一圈,对他躬身行礼。
“走吧。”
范清让起身,一只仙鹤飞到身下,小老头坐上去驾鹤南去,身后叶云起与他弟子赶紧跟上。
这边自花千欢携着花千春离去,这对儿兄妹闹出的事却还需人来收尾。刚开始永州城内大部分人都一副观望状态,大多将信将疑,信张洛然话的人也就占了三成,这三成人连滚带爬的收拾行李要出城去南端高处。
张晋飞几人去找永州的官员,只是这些官员十分的不给力,见了他们一个个都要跑,还是驻扎此地的将领信了他们的话,组织士兵领着城内人出城。
直到这个时候,仍然还是有那么些人不信黄河之水将要覆城,于是整个永州城内好不热闹,最开始信的人已经赶着驴车携家带口往外走,后来信的人匆匆加入他们,还有那么一批不信的人与士兵作对,整个永州城中大街小巷堵做一团。
西街尽头的高台上,许念将回春丹渡进楚珩口中,起身人还是有些恍惚,怔怔的看着楚珩,朱羽看到台下这乱作一团的情景,咬了咬牙:“师弟,我们也赶紧离开这里吧。”
霓裳那边已经醒了过来,殷南飞和钟千意师兄弟俩已经脚底抹油,早就准备跟着大部队跑出永州城。
兄弟俩待正要跑,天空几道流光落下,陈求道对他二人喊道:“你们两个臭小子要跑哪里去?”
殷南飞和钟千意见自家师父来了,顿时脸上热泪盈眶,跑到陈求道身边喊道:“师父,你可来了!”
齐思远平日里见了这景儿定要打趣一下,但他现在匆匆走到许念身前,见许念怀中抱着楚珩,楚珩仰面,闭着眼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又见许念整个人脸上无悲无喜的到是给人更加怆然的感觉。
齐思远心底就是一跳,整个人面色也唰的一下白了,蹲下身颤颤巍巍的将手搭到楚珩腕上,嘴中喊道:“阿珩,你可不要吓我,师叔可经不住你们这般吓唬。”
等这话落,秦君若不着痕迹的哼了一声,她善医,落到这台上时扫了两眼楚珩,就知他并无大碍,齐思远也太经不住事了。
但又见齐思远脸上那哀意已经布了满脸,心中又是一软,走过来张嘴想安慰,可常年面瘫着脸冷声冷语惯了,说出的话还是有些硬:“你这什么表情,他还没死呢。”
不等秦君若话落,齐思远也搭完了脉,他脸上那惊吓哀伤都如潮水,涨潮的快收回的也快,对着许念翻了个白眼:“阿念啊,你不要一副你师兄已经死了的表情,师叔我年纪大了经不住你这样吓唬的。”
许念这才寻回一点精气神,呆愣愣的看着齐思远,喊了声师叔,然后伸手去擦自己眼,一脸的血污夹杂点放松下来后迟来的后怕,这才忽然落下了一行泪珠。
许念这样伸手一擦,整张脸看着更像是个小花猫了。
齐思远便知,这才出来两天,师兄弟俩估计运气不好,不知又遭了什么劫难。
他摸了摸储物袋,翻出一条帕子想给师侄擦擦脸,但那边秦君若和陈求道都喊道:“不好!”
这二人一声疾呼,已经御剑而起朝北端飞去,张洛然递了回春丹后早就重返北端,想以一人之力去阻挡这汹涌而来的河水。
但就算是张洛然,终于也败在了这人为的天灾之下,陈求道上前,与他并肩,捏诀施法试图卷来泥石堵住那大坝上的缺口。
秦君若与所带的弟子一次次的下去将卷进水中的人畜捞出来送到高处,一时间城内十六城弟子组织平民逃亡,城外三清宗弟子救落水人畜,到是难得的两派弟子第一次相遇就如此配合默契。
齐思远便没空安慰他这可怜见的小师侄了,帕子往许念怀中一扔,丢下句擦擦脸,就也腾空而起去追秦君若与陈求道了。
朱羽几人好不容易见了各自峰主、师父,心稍微安下去了些,他们几人倒也乖觉,不再去围着许念,而是跳下台去帮十六城弟子,能搭一把手是一把手。
风铃儿被孟蒙带着,人小,脚下一套“斗转星移”见缝插针的爬上了台,没来得及与她思远师叔说上一句话,只能小跑到许念身边,第一反应与齐思远差不多,见楚珩闭着眼道袍上血迹斑斑,眼睛一眨就要落金豆子。
许念低低出声道:“师兄没事。”
顿了顿补充道:“没死。”
小铃铛才憋回了她要落的金豆豆,开口就是一串疑问到了嘴边,但却发现许念不看他,而是低着头拿着帕子给楚珩擦脸。
她看着这眼前的两人,许念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