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下来的时候,被四个人追在身后的谢岚烟终于误打误撞见到了处破庙。破庙中有人燃起了篝火,谢岚烟拖着快要动不了的身子靠近这个地方。
破庙中恰好有人走出来,谢岚烟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只觉得身形异常高大又不似大启之人。她只顾得上去抓那个人的衣服,勉力说了一句,“救救我……”已是彻底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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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谢岚烟与赵检皆被人救走的消息时,章煜眼底闪过阴鸷之色。本以为这次必定能够将人抓回来,没想到还是叫他们逃了……两个人都准备弃大启投奔大宛,却也是登对。
只是,想到救走他们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大宛派去的人,章煜脸色越发沉了下来。如果赵检当真早便勾结了大宛的国君,透露了投奔之意,那么大启与大宛,怕终究还是要陷入恶战。
章煜长叹一气,收起了万般情绪。事已至此,纠结这两个人的去向无益,与大宛交战本在他计划之中,好好筹备方是正经。他倒是不信,大宛多了一个赵检和一个谢岚烟,他就打不赢这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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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落定之后,章煜的生辰只差三两天便也到了。阿好不知道谢岚烟与赵检逃出大启的事情,只是见章煜近来似都心情不好,哪怕每日仍一起用膳,待她却始终淡淡的。
阿好仅仅知道赵检逃回封地,闹出内乱的事情。以为章煜是为此事烦扰。对章煜的态度,阿好没有太怎么往心里去,但较过去安静了许多,又一心准备要送给章煜的生辰礼物。
及至章煜生辰的这一日,他如常去上了早朝,后又到长宁宫与冯太后请安,再去凤央宫看了身体情况时好时坏的沈皇后,便回到宣执殿处理政务。他腰间的伤已经好了许多,早已无须阿好天天为其换药。
章煜虽说生辰一切从简,不允宫中为其专门设宴,但冯太后晚上仍在长宁宫摆下了一桌饭。冯太后派人请了长公主章嫤与宁王入宫,喊上小公主章妡,沈皇后勉力撑着并不大好的身子也来了。
宁王知道章煜愁心朝堂之事,用饭时,多有劝酒。沈皇后不时轻咳上一阵,一顿饭用到一半的时候,章煜便开口让她先回去休息、不必勉强。恨自个的身子不争气却也无用,沈皇后只得含泪回凤央宫。
这么一出之后,因章煜本便兴致缺缺,这顿为章煜生辰备下的饭众人便都用得不怎么自在。阿好看在眼中,也开始犹豫自己准备的礼物要不要送出手了。哪知道,回到了宣执殿,服侍章煜洗漱过,他却主动问了起来。
阿好唯有回答道,“准备了,奴婢这便去取。”
章煜躺在斜躺椅上等宋淑好回来,想着她会准备什么样的礼物时,又记起这段时间多少冷落于她。阿好折回侧间的时候,看到的是章煜正在把玩腰间的玉佩,望向壁上挂着的一副山水图,却不知在想着什么。
注意到阿好回来了,怀中又抱着一卷似画轴的东西,章煜精神忽而一震,站起来迎了上去。他扫了两眼阿好怀里的东西,一时问,“这是什么?”
阿好见他感兴趣,笑了笑说,“陛下先看看?”继而走到黑檀黑漆雕花木桌旁,将卷轴放上去,再慢慢在桌面展开。章煜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卷轴慢慢呈现在了他眼前。
一副运用了各色针线,一针一针凝结了不知多少心血的刺绣图。
章煜一寸一寸地看着面前摆着的这幅刺绣,他认得宋淑好绣的是他,又猜测这或许是冬狩时,他挽弓射鹿的那一幕。远山如黛,皓皓蓝天,挽弓之人眼神坚定,面容坚毅。
这样短的时间,她是怎么做到的?这样费时费力的东西,竟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准备好的……一针一线皆为情谊。章煜还记得,与阿好讨要礼物的时候,她还说她的那些他要看不上眼。
章煜几乎挪不开眼,伸手抚上卷轴,想着阿好或挑灯熬到深夜,便觉得后悔提出这样的要求。阿好在旁边瞧着章煜的表情,他没有笑,也不大瞧得出来喜欢不喜欢,倒似……感动?
阿好原本准备将章煜一箭猎杀一头小鹿的那一幕绣出来,只是时间完全不够,只能做到现在的这样。在给章煜看之前,她还有点担心会不会寒碜了。毕竟章煜到长宁宫用晚膳时,收到的礼物都是绝世稀罕的宝贝。
“你自己一个人准备的?”细细地看了片刻,章煜终于出声打破沉默,转头看向了宋淑好。
阿好抬眼与章煜对视一眼,因他眼中的炙热而面上微微发热,不觉错开眼,点了点头。略想了想,她仍是说,“只是时间不够充裕,否则还可以更好的。”
两个人站得十分近,阿好话还没说完,便猝不及防被章煜抱到怀中,后面的半句话根本是闷在他怀里说的。下一瞬,阿好又听到章煜说,“已经很好了,朕非常喜欢,一定会好好保存。”抬头去看,他脸上竟有了笑意。
这些日子都看不到章煜脸上有笑,因而这一刻阿好看到他俊美的笑容,不觉愣住了。两相对视中,密密麻麻的吻便落了下来,带着如松如兰的气息,带着怜惜与衷心的爱护,时而温柔,时而热烈。
阿好一颗心莫名跳得厉害,想到章煜久违的笑容,承受着他的满腔热情,竟跟着生出了几分的雀跃。被拦腰抱起,放到床榻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