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弄?”
“当然是用他们自己爱用的方法搞臭他们了。我已经跟昭然说好了,这事让她出头来报仇。不过事是天成在办,天成找来了一班说书的和职业写话本戏曲的,正加班加点地按我给的中心思想写这些代表大商人利益的文人素日是怎么用抹黑他人颠倒黑白等方式达成自己的目的,我还给他们准备了不少这些人的家族弄得老百姓家破人亡的材料做参考,连深受其害特别惨的一些苦主天成都找着了,以后都能用上。哦对了,我还让人把我们俩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写出来,务必要把我俩的感情传成一个千古佳话,绝不能让别人别有目的地肆意攻击你。”
顾生槿一窘,有点不自在,不好意思了:“什么感天动地千古佳话的,你让人写得天花乱坠,缺乏质朴的真实性,谁信你?”
“谁说我让人写得天花乱坠了?我让人把我俩小时候的事如实写下来呢,我们躲了多少次卫良树和五芒教的追捕,在山里长途跋涉相依为命,这些事被人知道,难道就不能是千古佳话了?要让别人知道我们经历过什么,别人才能理解我为什么只要和你在一起。”
顾生槿看着赵抟之认真的神色,有些感动,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谁乐意把这种私事宣扬得人尽皆知?以赵抟之对过去的看法,顾生槿总觉得他是一辈子不愿意想起的。赵抟之继续说:“出来混总要还的,就让他们再猖狂一段时间。”
顾生槿又想到什么:“可是杀也杀不光。”
“是杀不光。只有割完一茬等一茬了。”
“什么割完一茬等一茬,说得这么难听。你管得严一点,他们想搞事都搞不出来,哪里要这么……”
“你想得太简单了,当一个家族的财富和资源积累到一定程度,政府的管制措施必然会限制他们资本扩张的速度,让他们感到不痛快,受束缚,那么和政府作对、挖国家的墙脚就会成为他们本能的选择,这是不可能管两下就管住的。从明朝东林党、民国时的四大家族、到21世纪的南方系,横跨五百年时间,就没有管得严的时候?只要给他们发展的机会,这个群体就会出现,国家靖平他们搅风搅雨,国家不靖他们卖国最欢。你想想南方那些利益集团什么时候和我们勾搭上的,就因为我们是买粮不是拨粮,他们能在朝廷围剿我们的时候把朝廷粮仓里准备给围剿大军吃的粮食捣腾出来卖给我们,以致对面的大军个个饿着肚子打仗,酿成大量溃败,这对老宋家来说可不就是红果果的卖国行为?这种行为本质上是资本的无国界性决定的,怎么赚钱怎么来,谁当皇帝他们才不管,自个能赚的比以前多就行,谁敢限制就弄死他。我现在在北方限制他们了,他们就想着弄我了。可以说只要没有抄家,没有把他们的财力资源和社会资源都抄掉,管得严最多震慑他们明面上的动作,暗地里的小动作还是会层出不穷的。现在我管得不严吗,我比老皇帝那个朝廷管得严多了,而且我还没给那些代言人跳得高的机会,就是因为他们在我们的体系里话语权不够,我不听他们忽悠,所以他们才在民间搅风搅雨,用话本戏曲谣言这些东西来抹黑我们的形象。这种东西我们还不能管死了,一旦下令禁掉,只怕老百姓都要觉得这些传言一定是真的,转头就传得更欢了。”
赵抟之约莫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我不想搞文字狱这种东西,但是他们要是非要玩这种恶心人的文字游戏,我就让他们重新学习一遍怎么写自己家的姓。”这话阴森森的,顾生槿听出来赵抟之肯定也是被这段时间一桩接一桩的事给气到快内伤了。
赵抟之这么生气,顾生槿这会儿倒是不气了,他反过来安慰赵抟之:“那等你办完这些人,我们要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写进中学教材里,让以后的百姓们明白这些手段背后的用意,对这种行为有所警惕。以后就算这些人会一茬一茬地出现,也不那么容易成事了。”
“写进中学教材?好主意,你这是从根本上发动群众去抵制资本家的全方位忽悠啊,这么好的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阿槿你待在科研部门太屈才了,还是回来和我一起掌舵吧。”
顾生槿不吃他这一套:“还资本家呢,你自己现在就是最大的资本家。”
“我是,我才更了解他们嘛,我可是有底线的资本家。”
“没看出来。好累,我睡了。”顾生槿翻了个身,转向床里。没几秒,赵抟之就八爪鱼一样巴了过来,可怜兮兮地问,“明天不走吧?”
“明早就走。”赵抟之巴着没动,顾生槿本来打算就这样睡过去,想了想,还是跟赵抟之说:“我这边还要大概三个月,我想早点弄完,等你进入北京城,我们就在紫禁城里铺上电路,装电灯搞庆典,让大家伙都看看,电是一种多神奇的东西。”
赵抟之立刻有精神了,“你想要什么风格的灯罩?我让人提前准备着。”
“要能和紫禁城完美融合的风格。可以用琉璃做。你可以让人把设计图先拿出来,我先过过眼。”
“没问题。”
他俩聊着聊着,渐渐熄了声,都睡了。这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时间一直在往前走,未来的路途是曲折的,但在这条路的路旁,将有灯光照耀,在这条路的尽头,将有更宽敞的大路,更明亮的灯光等着他们。
对此顾生槿从未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