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生槿心中忽然有些微微的涩意,原来她是因为听过自己的八卦,才又回头来的么。他故作不在意地揉揉鼻子,笑嘻嘻回她:“是啊。原来姑娘也知道我吗?”
那人清冷冷地凝视他,她一刻没有反应,顾生槿的心里就一刻的七上八下,像随风落叶一样,恍然不知底在何处。这样的停滞原本不长,不过倏忽一瞬,顾生槿却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了许久……之后她开口了,问道:“你要去哪里?”
顾生槿一愣,下意识答了出来,“铸剑山庄。”
“去赏剑?”她问完立刻明白过来,下一瞬道,“正好我也要去杭州,一道走吧。”
“!!”顾生槿惊呆了。
她说完,自往前走了几步,见顾生槿没有跟上来,又转头去看他。顾生槿这才慌忙去牵了自己的毛驴,把剑插回了剑鞘。一看女神步行,自己也不好继续靠驴子代步了,就牵着毛驴一溜烟小跑到了她面前,笑呵呵地问:“还未请教姑娘贵姓呢?”
女神眼风也没扫给他一个,却还是回答了:“赵抟之,陈抟老祖的抟,之乎者也的之。”
“赵抟之,好……”顾生槿刚想顺势夸一下女神名字好,忽然就愣住了,赵抟之?这不是男人的名字吗?他顿了一顿,勉力接上,“好特别的名字……”
顾生槿也是受过不少女扮男装电视剧荼毒的人了。虽然男扮女装的少,但不是还有异装癖一说么,这又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搅基世界,他第一反应当然是怀疑赵抟之男扮女装。顾生槿下意识就去看赵抟之的……胸,恩……虽然不大好像还是有的吧,顾生槿微微红脸地挪开视线,又去看喉结,幸好幸好,没有喉结!
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喉结嘛,哈哈哈哈哈
顾生槿默默收回视线,心情瞬间又欢欣了,这是个武侠世界嘛,看赵抟之剑法这么厉害就知道她家长多半对她期望很高了。给她起个男孩子的名字,希望她像男孩子一样也是很有可能的嘛。至少吧,赵抟之这个名字听起来比什么赵胜男之类的好听多了,有气质多了,是吧。
顾生槿想到这,又默默地望了赵抟之一眼,心道,从小顶这么个名字,她心理压力一定很大。
这一点,从她能长得比我还高就知道了。顾生槿有些敬佩地瞄着在尖顶帷帽的衬托下,显得比他还高一截的赵抟之。
“你在看什么?”赵抟之终于不对顾生槿频频的转头视而不见,她眼风冷淡,除此之外,就像是空无一物,她看着顾生槿,却又根本不像是在看顾生槿本人。
“在看我过几年还能长多高……”顾生槿下意识回了一句,说完又后悔了,otz女神你不要嫌弃我其实我们的心理年龄是齐平的……就见赵抟之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身高。
其实顾生槿也不矮,至少在武当已经属于平均身高行列了,只是比不得那些一米八往上串串的高人而已,更何况他还处在长身体的年纪,还剩了一定上窜空间。但赵抟之的身高在女孩子里就很少见了,她至少得有一米八吧,搁现代也能妥妥去当模特了。搁古代姑娘家里,绝对当得上鹤立鸡群一词。
总之一句话:不愧是他顾生槿的女神,需要仰望!
赵抟之要是知道他心里的真实想法,一定呵呵一声,就此不再管他,丢下他一个人走了。
说起来,若非顾生槿是因为自己遭了无妄之灾,赵抟之也不会心念一动和他同路。刚才那一阵缠斗他已看出面前这个人是空有一身好武功的心慈之辈,这点看他打了整一刻钟,明明处于上风,却连对方一点重伤都没弄出来就知道了。
双方打斗,最难的不是赢,恰恰是对方要杀了你,你却坚持着不肯伤了对方的心念。
这样的人到了江湖上,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成为名满江湖德高望重的大侠,要么被旁人连累死在半路上。赵抟之思及此,突然就想起那个家伙来。他又看了顾生槿一眼,这一眼就不再是方才那样的视之如无物,变得稍稍有了那么一丝复杂。
他已经年不曾想起故人,如今乍然想起,却是在情理之中。因为赵抟之发现,顾生槿不单性格有点像他,就连眉眼之间,也是有那么一点神似的。
难怪我会决定与他同路。
赵抟之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下。你是要将当年不能实现的诺言,报在这样一个因你受了难的陌生人身上?
赵抟之的眼神复又冷淡了下来。
……前路并不太平,他就再帮他收拾一下那些不长眼的宵小,当作补偿算了。
又行了一段路程,赵抟之一个呼哨,不片刻就有一匹浑身赤红的汗血宝马撒丫子狂奔而来,那气势,宛如一团火焰燃烧着顺风扑来……然后,这团烈火乖顺地停在了赵抟之面前,一双马眼竟然透着雾蒙蒙水当当的小白花式楚楚可怜,不但如此,它还使出了那种宠物狗讨主人欢欣的一贯伎俩,吭哧吭哧伸出舌头,要去舔赵抟之的脸。
然后被赵抟之神情冷淡地一巴掌拍开了马头。
汗血宝马毫不气馁,再接再厉又凑上来舔,又被无情地拍开……一马一人上演了好一会“主人求舔,不给舔”的戏码后,汗血宝马终于偃旗息鼓,气馁得犹如孱弱的西子一般忧伤地把马头靠在了赵抟之的胸前,寻求主人的爱抚和垂怜。
……说好的汗血宝马暴烈马设呢!
幸好我没有马!
顾生槿庆幸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毛驴,心道幸好自己的坐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