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巘的预感敏锐,果然不出所料,容寒的攻势越发迅疾起来,像是想一鼓作气,占据优势,克敌制胜。
若是他的对手是别人那估计还有可能被他这凌厉的攻势所吓到,但很可惜他所面对的是身经百战的陈巘。
他们之间的阅历相差了二十余年,陈巘如今尚在巅峰,无论是经验还是手段都要强过他许多。
容寒能够坚持到尚且不落下风已是不易,陈巘最初本来并未认真,甚是不放在欣赏。
因为陈熙的武功在当世的同龄人之中已经算是佼佼者,毕竟得他一手提拔,自然不可与其他同日而语。
但他却也不可能在自己手下走过百招,这还在是他并未完全凝神备战的情况下。
但容寒一出手,他便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气势。
力道迅猛,出手果决,攻其不备,不留破绽。
意外的是他的枪法竟是不赖,细细的招架下来才能感觉其中玄奥。
虚实结合,环环相扣,稍不注意,受伤身败。
只是陈巘当初也没少跟息尊国打交道,与他交手的息尊名将也不算少,但这枪法套路明显与息尊本国的高手不同。
要知道武学流派虽然各有千秋,但总体来说在同一个大环境下,武功或多或少都有些相似的地方。
息尊本国的武学就是以刚猛的力道见长,让人一交手便知深浅,这一点陈巘早就领教过了。
但是他们并不在意回防留手之类的,多半都是讲究实战性强。
所以每每交手,他们所信奉的便是——进攻便是最有效的防守。
尽管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胜的惨烈。
但是容寒的武学套路明显不同,不单巧妙而是流畅,任何方向的死角命门都能够有效的护住。
不仅如此,他出手还十分的快,一击不成马上又是下一轮,所以才是才能做到这样的环环相扣,这般巧妙。
由此一来,陈巘而已收敛起自己的漫不经心,开始带着几分认真在与这位息尊王交手。
因为最初的时候陈巘还顾念着他的身份,所以手上一直不温不火,但眼下见他武功也确实不弱,当下心中便提起了几分兴致来。
两人你来我往,战的激烈,很快就过了百招,陈巘尚且游刃有余,容寒却已经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
陈巘已经明显感觉到他的攻势放缓,虽然面上看起来还是力道十足,但只要一过手便已是破绽百出。
一旁的清嘉和蓁蓁观战,但是看着倒是都比他们自己还要激动些,时不时的陪着母亲轻呼两声。
清嘉已经好久都没看到陈巘与人切磋了,双方又是真刀真枪,这样你来我往,你杀我退的战况,自然要让她担心万一伤着了怎么办。
大约又过了数十招的样子,陈巘心中约莫差不多了,瞧准时机,一把折了容寒手中的长枪,一场切磋这才有了结果。
两者之间实力悬殊过大,所以结果并无例外。
容寒虽是输了,但却也并不意外,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罢了。
毕竟,他的对手是名震天下的镇国大将军,有多少高手折损于他手下已经数不清,他不是第一也不是唯一,并不值得意外和介怀。
从开始到现在这就基本上是一场没有悬念的竞武。
陈巘收了枪,目光与容寒平视,声音还是一如往常的云淡风轻:“你武功不差。”
容寒知道自己输了之后,索性将那支断掉的长枪随手一扔,倒是洒脱,道:“大将军武学登峰造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本王佩服。”
这些只是场面上的客套话罢了,容寒有几分真心他不清楚,但陈巘也并不当真。
一场小小的插曲便这样告一段落,只是他们这边才刚一结束,那端蓁蓁就忙不迭的冲过来,对着陈巘嚷嚷:“爹爹,你刚才使的这套枪法叫什么,我想学你快教我!”
陈巘却是不答应,拍了拍女儿的头,宠溺道:“女孩子家家的学这些做什么,你娘又该说你没个样子了。”
清嘉一直觉得女儿家学这些舞枪弄棒的活计不像样子还危险,所以一直不乐意陈巘教她,后来在蓁蓁的软磨硬泡之下也才勉强让她学了些防身用的暗器和拳脚。
但这已经是她能够忍耐的极致了。
陈巘素来疼爱女儿那自然是有求必应,但清嘉若是不许那是谁也没办法改变的。
于是蓁蓁不乐意了,噘嘴:“爹爹偏心,哥哥要学什么您都悉心教导,到了我这里这样不许那样不让,真是一点也不公平,我不依!”
蓁蓁开始撒娇起来,她知道父亲最吃她这一套了。
陈巘倒也并不为难,只管将问题抛给她自己便是:“你自己去问你娘同意否,若是她点头,那无论什么爹爹都教你。”
总之,不可以让清嘉有一点点的不开心。
蓁蓁听了不免泄气:“娘她才不会答应我呢!上一次还是您偷偷摸摸教的我,这次怎么就不行了!?”
只是她不提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陈巘就想起了那一次自己独自在书房睡了整整一个月的日子,想想还真是苦不堪言。
此刻培宁也上前来,见蓁蓁满心不乐意的样子也是笑了,语气温柔的不能再温柔了倒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蓁蓁确实也安静了下来。
容寒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们一行人状似亲密的互动,蓁蓁看向陈巘的眼中满是孺慕之情,再望向培宁的眸中尽是温情。
不知为何,他竟是觉得这一幕很是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