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说的对,但程梓川不可能因为小魔女会生气就打乱自己的计划,跑到她面前说出真相。
他需要清琊这个身份,完全不能暴露——除了认他为主的扶桑,连九源掌门都不知道清琊与程梓川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
可见隐藏之深。
扶桑摸着下巴沉思道:“我早就提醒过你,别跟小魔女走太近,她那性情,不沾还好,一旦惹上关系,就意味着源源不断的麻烦!”
程梓川道:“机缘巧合。”
扶桑摇头说:“现在走一步看一步,如果你想瞒,未必瞒不住!”
“是这样。”程梓川神色不变,手上却渐渐捏紧了玉佩,敛眸,轻轻叹了声。
扶桑看在眼里,也叹了口气,心道:“梓川,你竟未曾发现……你对她的在意早已超出一般的合作关系了吗?”
日久生情,此言不差。
不说有上古契约在,单说这各方面都无比优秀的两个人,相互吸引也是正常。
但这是劫,不是缘啊。
扶桑默默念着,却没出声,隐身回了木簪中。
程梓川微微皱着眉,站在原地沉吟许久,直到日落黄昏,夕阳余晖氤氲了他的面目,他才恍然回神,转身没了踪影。
接下来的时日,楼月潼却是安分了许多,整天在天临城到处逛。
苏娫也不知怎么想的,待她跟亲妹子一样,但凡她喜欢的,二话不说买买买,直接让人送到她跟前,惹得苏娫一大票的追求者纳闷至极。
楼月潼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一来二去跟苏娫关系好了许多。
傅衍之从九源山回来后,花骅化陪他喝酒,两人喝了几天几夜,最后都喝吐了,哪怕都是修炼之人也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醒来后傅衍之再也不提“酒”这个字了。
花骅化开朗又活泼好动,在一个地方闲不住,眼见着傅衍之心情不好,就拉着他一块探险做任务去了。
事关九源门这一代天之骄子,玄豫真人定下的一月之约短短时间内几乎传遍了整个修真界,好事者将之称为“双程之战”,竟引得大部分人津津乐道。
这一战,要么是看程家程曜的笑话,要么是看程梓川的不自量力。
许多人日子没到就往程家送了拜帖想要观战,一开始程羡还拒绝,到了后来也挡不住了,索性广开大门,邀各方前来观战,也显得大气。
飞檐阁内阁,不比外阁的雕梁画栋,倒是建的精巧别致,小桥流水,奇花异木一应俱全。
黑裙少女坐在院中的小桥上,漫不经心地掂着一个透明圆球,球内漫天星河,白嫩的手掌似托住了一片星空,在阳光下璀璨而夺目。
但那也比不过她本身的耀眼,微卷的长发随着她的歪头飘荡到了水面,稚气的容貌,也掩不住一身绝魅惑人的的气质,待她恢复原本年岁的模样,只怕是倾城之貌,绝艳之姿。
“这就是程家的天星河吧?”苏娫暗叹着,掩去情绪,笑着走过来问道。
楼月潼点点头,随手递过去:“你要吗?”
饶是知道小魔女的性情,苏娫也惊呆了一瞬:“这可是仙器……”
楼月潼耸了耸肩膀,只要她乐意,别说一件对她没多大用的仙器,就是神器也能随手送出去,比如她当年就将上代魔主那搜刮来的一件战斗铠甲送给了楼奕阳,那副铠甲防御力惊人,一般的神族都破不开。
“……你还是收着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了,”苏娫笑得很开心,却是推了回去,“我可是飞檐阁管事,宝贝多着呢。”
楼月潼收回来就拿着当球玩。
“一月之期将近,程道友还未出关吗?”
楼月潼抓住圆球的手一捏,冷哼:“谁知道他!”
苏娫心道:“瞧瞧,对程梓川和对旁人的态度就是不一样,这人哪,不管活了多少年岁,一遇到自己的感情比三岁小孩都不如……”
“你就不担心?”苏娫笑眯眯的调侃她。
楼月潼挑眉正要嘲讽,忽然一顿,收了天星河,往另一边看去,撇嘴道:“他已经出来了。”
苏娫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果真见一人缓步而来,青衫隐隐,仿佛与周边景致融为一体,又似遗世独立的画卷徐徐铺开,风华高逸,钟灵毓秀。
同样是风华绝代的人物,他与楼月潼简直截然相反,眉目清寂疏淡,令苏娫不禁想起一句话——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这样想着,却见小魔女起身跑了过去,狠狠的一脚踩过去,程梓川刚刚在想事情,这一下表情都没绷住,瞬间……什么冷淡都没了。
苏娫:“……”
换个角度想想,这两人也是绝配——看谁先折腾死谁了。
程梓川维持住不去看脚上新鲜出炉的脚印:“你就这样欢迎我?”
楼月潼没想到这一脚会踩中,嗤的一声笑了,抬了抬下巴,带着些许小得意:“等了这么久,总该让我出出气!”
程梓川颇为无奈,盯着她不说话。
楼月潼:“看什么?”
程梓川悠悠地回道:“数日不见,道友风采更甚。”
楼月潼道:“恭维话免了,当我听不出来这是嘲讽?”
“……你这是把好话当假话听,把假话当真话听?”
楼月潼一摊手:“我只知道从你嘴里吐出来的都不是好话!”顿了顿,她微一扬眉,笑道:“对了,你闭关期间我见到了一个人,你猜是谁?”
“猜不到。”程梓川轻描淡写的回了句,顺手摸了摸她的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