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就绑人,还讲不讲道理了?”楼月潼在虚空挣扎着,不满道。
圣尊淡淡道:“为争一时输赢便扰乱人间,害多条人命,是谁不讲道理?魔性难改。”
“我未动用法力便能做到这些,我强,就是道理。”
绳索一紧,楼月潼眼珠一转,痛叫出声,眼中顿时蓄满泪水,耸拉着嘴角,可怜又惹人心疼:“你说过,我拜你为师你就会保护我,可你却一直在欺负我!魔性难改又怎样,我本来就是个魔女,你指望我不作乱悲天悯人吗?你若看不惯我,当时就杀了我,何必假惺惺的收我为徒!”
圣尊知道她在装可怜,但也如她所说,他既收她为徒,好坏也只能是他的责任。
心念一转,便散了她身上的绳索。
楼月潼撇嘴,气呼呼地落在地上,看也不看他,横冲直撞地往前走。
圣尊拉住她,令她转过身来,看着她的眼睛道:“我不指望你悲天悯人,只盼你莫残害无辜生灵。”
“虚伪!”
“你一直如此,不仅是害别人,迟早有一天也会害了自己。”
楼月潼嘴上说他虚伪,可在他眼里却找不到丝毫虚情假意,连那份淡漠,也显得温暄动人。
楼月潼抿唇,问:“六界皆道你公正无私,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杀我?”
圣尊道:“不知道。”
楼月潼:“……这世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圣尊不语,世上之事,总离不了因果,如果不杀楼月潼是“果”,圣尊却找不到“因”。能让他算不清猜不透的,只能是与他自己相关。
六界皆道他公正无私,其实不然,他只是照着自己的一套准则行事,并不在意旁人眼光。
于是他顺从本心,没有杀楼月潼,且为她化去业障,甚至为了给她一个留在天外天的名头,还收了她做徒弟。
一阵冷风吹过,树木哗哗作响,月光如水,夜色绵长。
楼月潼对上他清明通透的双眼,脑中突然一激灵,她是谁?从何而来?
她究竟是七百年前的楼月潼,还是七百年后的月魔君?
这是七百年前的梦境,还是七百年后的幻境?
分不清了,竟然分不清了。
诛邪剑,呵,这份手段,果然是她的师尊。
楼月潼颇有些嘲讽的笑出声,一只冰凉的手置于她的头顶,她眨了眨眼睛,撒娇说:“师尊,我好冷啊。”
然后她抓紧他衣衫,埋进了他的怀抱里,虽然这样……更冷了,可心底总有一丝火光在闪烁。
圣尊任她依偎着,淡声道:“自作自受。”
“哼!”
圣尊拍了拍她的脑袋,将她身上的水汽散开,“以后……别再闹了。”
“哦!”
圣尊顿了顿,“天外天不好吗?”
“啧!”
圣尊:“……”
将他憋得无语,楼月潼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停下了,“天外天挺好的,你也挺好的,真的。师尊,我从没对你说过,我其实很喜欢天外天,有你在的天外天。”这番话,原是七百年后的楼月潼想对七百年前的圣尊说的。
小徒弟这样乖巧,真是千百年难得一见。
圣尊面色不动,目光却沉静缓和,“约法三章,你赢了,相要什么?”
楼月潼满脸无邪,笑道:“听说天外天上,有一座秩序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