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上官横既为随朝国师,理论上就该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不会轻易便踏入陷阱。史匡威原以为上官横没到,正好趁机把不期然撞上门来的张禄等人擒下,逼问功法,却不料上官横早就埋伏在了附近,等见着史匡威背对盗洞,跟张禄等人交上了手——此时不施偷袭,要更待何时?!
史匡威也不是吃素的,上官横才动手,他就察觉到了,宁可挨上张禄他们两剑一掌,也要赶紧转身迎战强敌。可是腹背受敌,凶险万分,而且盗洞狭窄,也无法期待同党孤鸿道人快速赶来相救。所以这位史将军起了急,干脆施展手段,放开浑身斗气,直接就把地宫给震塌了。
以他们无我境高手之能,自然不会被压在碎石瓦砾之下,待得跳到地面之上,遭受夹击的危机便可解除——起码有了可供闪展腾挪的更广阔的空间。
张禄瞬间就想通了前因后果,然后定睛再一瞧,就见另一拨战团乃是孤鸿道人迎战两个陌生人——应该是上官横的帮手吧——孤鸿的弟子就在附近掠阵,几度挺剑欲上,却都被反弹了出来。那仨本领还不如张禄呢,根本就插不进手去。
于是张禄斜眼一撇同伴们:“你们如何?”
风赫然道:“还好,就唐小姐废了一只手……”
唐丽语笑道:“无妨,我都习惯了……已经敷了伤药,虽然无法作战,却也不会影响到另一个拳头。”
他们两个都是窥奥巅峰,作战经验也很丰富,自不会跟张禄似的被埋在废墟之中。至于黎彦超,这人确实心思缜密,警惕性也高,估计早就发现周边情况不对,于是暂时隐匿了起来,直到接应同伴逃出生天,还伸手揪着张禄的头发,把他拖离地宫。
张禄瞥一眼地宫方向,只见一个硕大的圆形坑洞,里面又是泥石又是衰草的,独在正中央有个深不见底的孔穴——自己应该是从那儿钻出来的吧。上官横手中探照灯……哦,宝镜的光芒不时掠过,便见穴中隐隐有金色透出,那应该便是自己刚才藏身的九灵宝鼎了吧。
张禄说了,看这情势,上官鼎应该搬不走九灵金鼎——起码目前瞧着史匡威和孤鸿道人并不落于下风啊——那咱们怎么办?要不要这就干脆闪人得了?
黎彦超一皱眉头:“世事殊难预料……”高手比斗,生死顷刻,谁都保不齐战局将会如何发展。就理论上而言,上官鼎就算击败了史匡威,驱逐孤鸿道人,也未必能够予以重创,他陷身敌国境内,一对探照灯又直射云天,完全暴露了行藏,就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挖掘金鼎。再说了,金鼎上其实并没有九灵秘法啊,说不定他瞧上两眼,喟叹一声,也就此闪人了呢。
但是也很难说,万一他们一伙儿真把两个强敌都打个半死,短时间内无法再来纠缠呢?万一上官横秉承着贼不走空的古训,干脆就把金鼎给运走了呢?那咱们的任务就算是彻底失败了呀。
张禄问了:“倘若任务失败,又会如何?”
风赫然一耸肩膀:“我不知道……”
他们虽然比张禄多参与过几次穿越任务,有挫折,有死伤,但还真没有彻底失败过。至于天垣世界的那些穿越者前辈,固然因为种种原因而暴露了玄奇界的存在,但大多对于自己的切身经历还是讳莫如深的。任务失败后将会如何?太素圣尊也没有提起过,是从此取消穿越资格啊,还是给别的惩罚?张禄他们究竟经不经得起那种惩罚?谁都不清楚……
唐丽语突然开口:“就此临阵脱逃,我心里总是不舒服。”
风赫然也道:“如今双方暂时维持均势,咱们或许就是扭转战局的关键,怎么能逃呢?总得尝试着再攻一攻……张禄你的想法如何?”他没有去问黎彦超,那俩货几乎心意相通,他很清楚黎彦超也舍得不这就走啊。
张禄双眉紧蹙:“你们是打算卞庄刺虎……”
“什么意思?”
张禄嘴里经常会冒出来一些奇怪的词句,同伴们也都司空见惯了,不过某些词句一听便能大致明白含义,比方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具体相关地球上的典故,那仨就肯定听不懂啦。
张禄也不解释,只是问:“那咱们帮谁为好?”
想要完成天所交付的任务,当然要帮史匡威,合攻上官横;但问题史匡威这人存心不良啊,一度想拿下张禄等人,逼问功法,谁知道他在战败强敌以后,会不会再对盟友动手?再说了,或许他会心生一念之仁,放过黎彦超他们,但未必肯放过张禄——他还打算绑了张禄去找郭崇礼邀功哪!
黎彦超刚才虽然并没有深入盗洞,但地宫里所发生的事情,也大致听同伴们说了,当即表态:“不怕,我们拦住他,你赶紧逃走。”这终究不是地宫那种封闭的所在,四下里一望无际,我们就算打不过史匡威,难道还逃不掉吗?大不了我们仨挡住他,放你最危险的张禄逃走好了。
张禄几乎脱口而出:“那这么说定了啊。”好在及时反应过来,于是照抄唐丽语当日的话:“既为同组,要么同生,要么共死!”倘若你们断后,只是被打断一条胳膊,拆掉一条腿啥的,那张禄肯定就先跑了;问题史匡威最想捕拿的就是张禄,要是张禄跑了,他能轻易放过其余三人?张伯爵节操不多,但终究还是有所下限的,把同伴们全都折在这儿,换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