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张禄如今也已经迈入无人境了,虽说要当面放对,他肯定还不是天垣武道第一人的独孤恨的对手,但仅仅气势相交,自信不至于被独孤恨一击便倒——其实刚才他就有所感触了,即便那件防御法宝不自动激发,也不至于被对方的威势攻破心防。但若仅仅如此,必然敌攻己守,毫无还手之力,又怎见得自身的手段,如何能够说服独孤恨?故此张禄就尝试着模仿妖龙的气息,模仿那种凶狠、暴戾之气,瞬间激发,想跟独孤恨打个对攻。
嘿,你还别说,也不知道是张禄太会模仿呢,还是地球人果然跟妖龙存在着某种联系,他这一学就有三成仿佛。倘若刨去这股类似妖龙的气息,估计他就算硬着头皮对撼独孤恨,对方也未必在意,顶多觉得——哎呀这小子倒是天才,年纪轻轻,竟然已达此等境界,起码得无我境高阶了吧。可是加上妖龙气意,自身威势就变得极其凌厉,有若千万柄利剑——还都是可以被称为“神兵”的级别——两股气势相交,竟然有若两头洪荒巨兽正面相撞一般,当即鼓起飓风般气浪,“嘭”的巨响,所居茅屋瞬间崩塌……
不,更准确点儿来说,这茅屋是被彻底炸碎了,而且残骸激飞出去甚远,差点儿没把站在远处观望的那两人给打成筛子。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风赫然突然感觉自家肩头一沉,被一股大力牵扯,不自觉地便倒退出十多丈远去,堪堪避过激飞的茅屋残骸。
身在半空之时,他就已经傻了眼了,心说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太上长老嫌这草屋太寒酸了,所以打算轰平了重新再起么?
纵目望去,远远的却只见在茅屋废墟上,一老一少二人对面而立,貌似根本就没有什么动作,也不再有什么真气弥散出来。其实动作还是有的,只是他没有瞧见——独孤恨手提膝上长剑,惊得挺腰直立起来。风赫然只是瞧着,张禄貌似把外衣给脱了……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太上长老要灌顶张禄?!
不要啊,我才是流云宗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太上长老要灌顶,也先得考虑我吧……好吧还有一个邯郸雨,你哪怕灌顶邯郸雨,也不能轻易便宜了外派之人吧?
眼瞅着距离越来越远,自己被迫倒退出十多丈去,好不容易站稳脚跟,这才转过头去往后一瞧,赶紧躬身施礼:“师祖。”
只见身后站立着一位老者,须发花白,面如淡金,身穿一件宽袖长袍,腰系一柄宽阔大剑,不是旁人,正乃流云宗的掌门,同时也是风赫然、邯郸雨的师祖,复姓公仲,单名一个桁字。
公仲乃是天垣大陆上历史悠久的古老姓氏之一,天垣朝创建之初,也曾为一方诸侯,但没多久就让家臣篡了位了。好在家族底蕴够深厚,别求依附,不但顺利传承下来,而且代代英杰辈出——只是时移势易,再想恢复诸侯身份就难啦。如今公仲姓氏中成就最高的是公仲子圭,九大无人境敬陪末座,第二便是这位公仲桁。
公仲桁跟公仲子圭同辈,但仅仅“五百年前是一家”而已,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他是独孤恨的关门弟子,年过七十得掌宗门,在这个位置上呆了十好几年啦,论及境界,已经达到了无我境的最高级“入化”。可以说,公仲桁乃是当世最有希望踏入无人境界的无我境高手,一般估计,最多五年,他就要破境,若是因为种种原因,不能迈过那最后一步,估计也就只有退休等死的命啦。
当然啦,若然得入无人境,按规矩他也得退休,将掌门之位传给后辈——很可能是风赫然和邯郸雨等人的老师禇涵——自己跟独孤恨一样,在山间找个偏僻场所结庐隐居,去尝试冲击凡人的最后一道关卡。
这回公仲桁突然出现,伸手揪住两名后辈,带离开十多丈远,然后便冷着脸呵斥道:“太上长老居所,未得传召,汝等也敢窥伺么?!”风赫然赶紧认错:“因为张禄乃弟子好友,忽得太上长老传召,不知何事,因而跟随到此静候……都是弟子之过,童师弟是受命召引张禄……”
公仲桁一瞪眼,说召引完了,太上长老有让你跟外面候着么?那名姓童的弟子也急忙告罪。公仲桁一抖大袖:“还不肯走,更待何时?!”风赫然二人就觉得一股大力扑面而来,打得他们朝侧面直跌出去,还在空中连翻了三个空心跟头。等到站稳脚跟,师兄弟对视一眼,各自吐舌——掌门怎么来了?还是赶紧闪吧,免被门规责罚。无奈之下,只得带着满腔的疑惑,匆匆而去。
小辈们是闪人了,公仲桁可还不走,远远地注目独孤恨、张禄二人,手捻胡须,面露犹疑之色……
他是听说了独孤恨召见张禄,所以才匆匆前来看个缘由的,只可惜赶了个晚场——不过估计早来几分,隔着茅屋,也瞧不明白屋中两人都在做些什么,更不可能听到他们的对答。公仲桁到来的时候,正赶上二人威势交激,竟成实质,将茅屋彻底轰碎,老掌门忙着救援两名徒孙,也没瞧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以他的境界,倘若跟风赫然一般早就候在附近,估计或能大致明了此刻境况了。
因为二人的威势相激,虽然声势浩大,甚至轰碎了茅屋,然而一交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