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萱之后是身为客人的魏宓姐妹,福佑知道她们姐妹俩只是淑太妃的娘家侄孙女,本身又没有什么权势,热情不免就稍减了三分,也没提什么姐妹相称的话。
以她一国公主的身份来说,这样子的区别对待也并没有什么错,只能说是人情上不够随和罢了,别说淑太妃和姚王妃她们对此不以为意,就连魏宓自己也不觉得福佑公主这样的态度有什么不对。
倒是魏宝对此心下有些郁郁,只是她一直低眉顺目的站在那里,并没有被人发现这点小情绪。
之后的宫妡和宫妍,福佑公主倒是没有太大的区别对待,毕竟钱侧妃一惯是很得宠的,她只是更多的夸了宫妡几句而已。
大家互相见过了礼之后,淑太妃便让姑娘们都落了座,然后礼貌的问了问福佑公主的母后,也就是和亲北汉的那位长公主的近况。
“倒也还好,不过自几年前我幼弟夭折,母后心情抑郁之下,身体便虚弱了许多,如今也是小病不断的,偏父皇不知体恤,还每每提及想立庶弟为太子之事……”提起自己的母后,福佑公主的脸上便泛起了愁绪,并且语气间隐隐有些怨意,“实令福佑忧心不已啊!”
福佑公主的话令淑太妃和姚王妃不禁面面相觑,无他,实在是有些交浅言深了,就算福佑是想要找人为她们母女做主,那也应该是正隆帝才对啊,难道是想请王府这边替她进言不成?
“看我,一见到亲人就忍不住说这些有的没的。”福佑像是刚刚回神般的歉然一笑,然后就把话题转到了北汉的风光俗情上面,好像她之前真的只是一时感慨罢了。
淑太妃和姚王妃客套的微笑着没有追问她之前的话,姚萱等几个小的就更加不会插嘴了,都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其中还有魏宝看到福佑公主受冷待,在心里暗暗的偷笑了起来。
福佑本人倒是对大家的态度毫不在意的样子,依旧认真又热情讲了许多两地习俗上的差异,和一些北汉那边的趣闻趣事,倒还真让宫妡和宫妍这两个年纪小的姑娘听得了趣,捧场的叫了表姐,又跟着追问了起来。
魏宓和魏宝姐妹不管心里如何做想,在王府的客人面前,他们一向是不多行一步,也不多说一句的,所以这会儿也依旧只是静静的听着,在福佑讲到有趣的地方时,也跟着掩唇笑笑罢了。
于是乎,同样身为客人,却仿佛自家般自若的使唤着王府仆婢,留心着众人的茶水点心,甚至被主动询问午宴上的一些安排的姚萱,就显得格外不同起来。
福佑公主虽然一直在主导着话题,但余光却一直是在注意打量着姚萱的,看到她这般仿佛已经以女主人自居的姿态,心下不禁一阵憋闷,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刺了她一句,“永嘉县主对王府这边还真是熟悉呀,这猛一看,还以为是已经掌家了的小媳妇呢。”
福佑公主说着还往姚王妃那边看了一眼,言下之意就这还没进门呢,就已经开始当家了,都真的当上了世子妃之后,这当继婆婆的岂不是还得服儿媳妇的管了。
福佑公主知道姚王妃和这个永嘉县主世亲姑侄,不过在她看来,再多的亲戚情分,在王府的权柄面前,也就都不算什么了。
福佑公主看似玩笑般的挑拨之意,姚王妃自然是听得清楚明白的,要说别的她或许不敢保证,但自己亲侄女的品性她是十分清楚的,所以这会儿是一点儿也没往心里去,回视福佑的笑容里透出了几许傲意:“萱丫头自小跟着本妃学管家,对这王府了解的啊,还真是不比自家差什么了,可是让本妃省了好多心呢。”
姚王妃说到这里,还借机恭维了淑太妃道:“说起来还是托了母妃的福,这王府啊都快算是萱丫头的半个家了,不然又那能如现在这般利落呢。”
“其实啊,本宫是早就看好萱丫头了,这才早早的就让你把她带在身边,就想着啊。”淑太妃闻言也跟着一起打趣起来,故作狡猾模样的笑道,“你好给本宫调教出一个最优秀的孙媳妇儿来!”
“要不然怎么都说姜还是老的辣呢?”姚王妃顿时做出一副恍然又感慨的模样,笑着起身向淑太妃福了福道,“如今儿媳呀,不但如您所愿的把一身本领都交给了萱丫头,还打从心眼儿里感激敬佩着您呢!”
“哎呦呦,快看看,本宫是不是笑的皱纹都出来了?”淑太妃说着就转向那嬷嬷,让她看看自己的脸,在对方忍笑的摇头否定后,又转回向姚王妃的嗔怪道,“我就说萱丫头平日里的那股促狭劲儿像谁,可不就活脱脱的是你的影子吗?”
婆媳两个在这边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趣着,逗的其他几个小姑娘也跟着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只余福佑公主一个坐在那里不尴不尬的看着。
说话间也到了午宴开始的时候,众人便止住话题移步去了宴客厅,而一场宴会下来,始终不见谨顺亲王和其他公子出现的福佑公主,不禁暗暗的皱起了眉头。
她虽然在来信里没有明说拜访的用意,但北汉这两年旱情严重的事情,想来常出入宫廷的王府里的几位公子不可能不清楚,那王府今日就只有女眷赴宴的用意,就已经是十分清楚的表态了。
福佑公主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母后,还有她对于淑太妃和谨顺亲王的评价,简而言之就是王府里的一切都听淑太妃的就是了,至于谨顺亲王那里……算了,不提也罢。
至此,福佑公主也就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