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刺耳的尖叫声简直要掀翻了剧院的屋顶。宋伊乔眼神一冷,以令人惊异的速度三两步冲到前面,眼看刀就要横插到珍妮的脖颈,她用手肘一顶!
就在这时,她的后背被大力推了一下!
在全场观众慌乱的惊呼声中,宋伊乔踉跄几步,手肘瞬间偏离方向,长刀顺着空隙向下落。她咬咬牙,用手抓住了锋利的刀刃——
刀刃轻易地划过皮肤,像是屠夫在剜掉骨肉一样,刺骨钻心的疼痛令宋伊乔腾地面色煞白。她拼尽全力才克制住没松开手,浑身却在不要命地颤抖,额头上涔涔的汗珠大滴大滴地从脸颊滑落。
暗红的血液从手心处顺着寒冷的刀刃向下淌,汇成了一条线,滴落到珍妮惊恐的俏脸上。
“滴答、滴答……”
珍妮惊骇地大睁着双眼,喉头滚动了一下:“……啊啊啊啊啊啊!!”
女人高分贝的尖叫、暗红的血液、冰冷的刀刃、旋转的灯光……宋伊乔原本是要扔掉长刀,回头去抓那个推了她一把的家伙,她的脚步晃了一下,往后倒退几步,大脑突然开始嗡嗡作响。
黑色的、狭小的空间……女人的手……尖叫……血……刀刃……
整个世界都在疯狂旋转,发出巨大的轰鸣,视线里的一切都变成了虚无——
她重重摔倒在地上,连长刀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不见。似乎有很多人围了上来,他们闹哄哄的,似乎在乱七八糟地对她说着什么。最后,宋伊乔的眼前出现了一双眼睛。
温和的、蔚蓝的眼睛,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他说。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
“……伤到了手,要休息……”
“当时的剧院……”
“……灯……”
宋伊乔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医院苍白的天花板,灯关着,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日光朦胧,仿佛一只硕大的白鸟掠过。
白鸟——
“你醒了。”
戴着口罩的医生探过头,仔细检查她手上的伤势,让宋伊乔感到惊讶的是,卡洛琳、安德森警官、安普竟然也在旁边静静地站着。
“他……”
喉咙缺水导致声线干涩,卡洛琳连忙体贴地给她喂了几口水。冰凉的水湿润了嘴唇,她这才有点力气。
“你想说什么?”
安德森拿出一个本子,聚精会神地等待她的回答。
“凶手是那个魔术师。”
宋伊乔一开口成功地令几人的脸色变了变。
她迟疑一下:“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他死了。”
“什么?!”
安德森头痛地叹口气,说:“应该是后勤人员没有事先检查道具和设备。剧院常年表演,经常排满档期,那些人为了赚钱对外选择隐瞒,没有告知他们长久失修的事实,这才酿成大祸。宋小姐,是你误会了,那个叫朱尔斯的魔术师也是当场死亡,唯一感到庆幸的是除了他之外没有再波及到别人。”
“他是怎么死的?”
“被上方掉落的庞大的吊灯活活砸死。”安德森似乎回忆起当时的场景,露出嫌恶的表情,“你简直想象不到从高空坠落的重物能将一个人砸成多么恶心的模样,看来我这个月都别想吃任何的肉泥饼……”
安普不悦地瞟了他一眼,打断安德森的话:“在女士们面前这样说是否有些不恰当?”
后者悻悻地闭嘴。
“目前来看你这几个星期都不能工作了。”安普遗憾地打量她被裹了厚厚一层绷带的手,“不过偶尔停几天也没关系,索菲娅他们说会帮你完成稿件,直到你的伤势痊愈。”
“那就太感谢他们了!”
宋伊乔感激地道:“请帮我转告,伤势好了之后一定会请客吃饭!”
“有我吗?”
她愣了愣。
安普提醒她:“转告消息的费用可不便宜,尤其对方还是你的顶头上司。”
“……当然有你。”
得到承诺的安普扬起唇角,连道别都不说扭头就走。刚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想起什么似的对宋伊乔说:“对了,a警官和h侦探的故事颇受观众好评,这几天没有事情做就多想几个故事吧,我打算单独留出一块版面。”
交待完毕的安普倒是拍拍屁股走掉,宋伊乔则成功收获某个警官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包一枚。
“说起来这个,宋小姐倒是很会政客的那一套,隐喻的手法越发纯熟了。”
“……”
宋伊乔干咳一声转移话题:“珍妮还好吗?”
“她受到惊吓,这几天神志一直不太清楚,还在医院里进行心理治疗。”
她沉默一会儿,轻声说:“确定一切都是意外吗?我是说,不会是人为的案件?毕竟当时的魔术道具和剧院的不一样。”
“天知道会赶的这么巧,断裂的绳子已经检查过,是自然断裂,那些家伙用得太久了。”
“这个世界哪里有这么多巧合?”宋伊乔望向他,“安德森警官,我敢确切地说,当时那个叫做朱尔斯的魔术师试图对我进行催眠,他控制了我的神志,让我在倒数到四秒的时候就松开绳子——”
“你现在和我说没有任何用处。我们的警官经过各方面的取证,的确都是意外,犯人也已经全部认罪。巧合虽然不多,但是人生中你必须得承认偶尔还是会碰到一次的。至于朱尔斯的问题,你所说的凶手已经死亡,难道我要求地狱去询问他吗?”
安德森的神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