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二房是忙碌而慌张的,因为他们二少奶奶要生了。
贾政又去他的书房读书,丝毫不顾及在挣扎着为他生孩子的妻子。这让等候在产房外面的刘氏觉得心冷,哪怕一直警惕这个恩侯口中不是好东西的弟妹,刘氏也不禁对她感到同情。当初她生瑚儿的时候,贾赦一直在外面,还差点就冲进产房。
王氏是一大早就发动了,刘氏急急忙忙请过安,就被老太太打发来守候王氏。她已经等了很久了,中饭随便吃了点。期间贾政也没来看一眼,也没传什么话过来,老太太倒是时时刻刻都派人来看,还有老太爷也派人问请了大夫没有。
妇人的第一胎总是艰难的,尤其这个年代大家族都成婚早,生产的时候,身体都还没长开。王夫人这个时候也才刚成婚不到一年,今年不过十七。刘氏生贾瑚的时候已经二十多了,从发动到顺利生出贾瑚,差不多两三个时辰。而现在,王氏已经挣扎了四个多时辰了。刘氏心惊胆战地听着里面王氏的惨叫。
天微微黑下的时候,王氏的叫声停止了,刘氏心提了起来。好在紧接着稳婆就抱着包的很好的孩子出来,喜悦地叫到:“母子平安!”
因担忧王氏可能会难产,下午的时候,贾母就来了,见贾政不在这里,脸都黑了,命鸳鸯去叫贾政。稳婆抱着孩子出来,贾母忙不迭地去看他,见孩子的哭声细细小小的,心都揪了起来。王氏还在坐月子,怎么照顾的好这个孩子呢?
贾政听到是个儿子,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微笑。听到贾母的忧心,贾政毫不犹豫地请贾母照顾,又恳求贾母要是觉得累就千万送回来,不可劳累了自己。
站在一旁的刘氏冷眼地看着一个忧心忡忡的慈母样,一个难掩忐忑又担心儿子的孝子状,这两母子一番表演,真真是好一出大戏。
等两人演完了,刘氏已经打赏过了稳婆,命丫鬟们收拾产房,又张罗着把王氏备好的东西搬到荣禧堂——刘氏料定,这孩子是还不回来了。
耳房里,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王氏,四处张望着,没看到自己拼死生出来的孩子,不由皱起了眉头,声音沙哑地问,“周瑞家的?”
正端起一杯水的周瑞家的忙应了一声,心疼的说:“奶奶,哥儿没事,来,先喝水。”
听得果然是个哥儿,王氏舒展了眉毛,才觉出喉咙又焦又哑。
喝完水,王氏问起二爷,周瑞家的小心翼翼地说:“二爷,二爷看过哥儿就去书房了。”
“哥儿呢?”这么久都没看到儿子,王氏有些急了。
抬起手就给自己打了一巴掌,周瑞家的边打边认错,“都怪奴婢,没能拦着太太把哥儿抱走。”
王氏如遭雷劈,哥儿,被太太抱走了。
看到王氏一脸恍惚,周瑞家的忙扶住她,焦急地喊道:“奶奶?二奶奶?”
王氏回过神来,厉声喝道:“什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周瑞家的吓得腿软,跪下了,边哭边说了。
听完后,王氏疲惫地闭上眼睛,挥了挥手:“行了,起来吧,这也怪不了你。”
周瑞家的感激地起来。她凑到王氏耳边说:“奶奶,二爷说了,只是因为奶奶在做月子,所以……”
王氏不由点头,心里燃起一丝希望。等我出了月子,王氏想,也许婆婆会把哥儿还给我?
贾家第二个孙辈的分量在贾代善眼里还是很重的,他特意询问了史氏洗三的事宜。史氏大喜,连忙把自己拟定的名单拿出来给他过目。东平老王妃,南安老王妃,西宁老王妃,北静王妃……贾代善眉头皱了起来。他无奈地说:“区区洗三,不值当惊动这那么多人,你只请东府和王家的人就好。”
史氏信服地点点头,然后笑着说:“我当然知道了,老爷,这是哥儿满月的名单。”
贾代善一下子冷下脸来,“我看你很不明白。嫡次子的儿子的满月宴,有嫡长孙的三成就够了。”
史氏蒙了,“老爷,这,这可是政儿的嫡长子。”
贾代善很失望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他和妻子的关系只能说和大部分勋贵一样,给予她嫡妻的尊荣,没有更多了。但前提是史氏的行为符合一个合格的嫡妻的行为。他已经给过她机会,提醒她,依然给她这个家的绝对的话语权,等她什么时候明白过来了,他就在梨香院等她搬过来。但是她没有任何改变,甚至借着刘氏没有操办过大型宴会的名义,取回了管家权。
贾代善说:“你也老了,该享福的时候就享福吧。把库门的钥匙和账本都给大儿媳,以后就让她管家,你好好享享清福。满月宴也交给大儿媳办,按瑚哥儿的一成,就说是我说的。你好好想想吧。”到底是没提搬到梨香院的事。
这是给史氏的最后一次机会,贾代善想,如果史氏能主动提出搬出荣禧堂,让老大夫妻搬进去,老大就不会对史氏苛刻,我死后,史氏也可安享晚年。
国公爷厌弃我了?大夏天的,史氏却觉得如坠冰窟。自从婆母去世后,库房钥匙就一直在史氏手里,刘氏管家,管的也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要用钱要开库房,还是要来求史氏。没有库房钥匙,又没了国公爷的尊重,她在国公府不就跟个摆设一样吗?
不再看史氏一眼,贾代善叫到,“鸳鸯,今天你太太不舒服,晚上叫他们不用来请安了,晚膳也不用过来了。
洗三的时候,来的宾客发现,规模连嫡长孙的三成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