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义若一踏进匪寨,便听到哨楼上的人高喊:“二当家回来了!”
吉天佑惊愕的看着身边的姑娘,她难以置信的张着嘴巴。
江义若瞟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再瞪眼睛就掉下来了。”
传说中威名赫赫的二当家竟然是江府的三小姐,难怪没人见过她,可是既然是自己人,为什么要绑架她呢,吉天佑想不通。
江义若也不想解释,她只是在全寨兄弟集齐喝酒庆祝的时候,指着吉天佑说:“这个姑娘是我的朋友,谁敢碰她,连坐。”
寨中乌泱泱的嘈杂声顿时安静下来,身为老大的震山虎忽然哈哈大笑,他拍拍身旁江义若的肩膀,欣慰的叹口气:“这么多年,终于出现你又在乎的人了,来,咱们祝贺二当家的,干了!”
说着,一仰而尽,整个大堂中伴着“干”的叫喊声,碗碎了,酒坛也碎了。
吉天佑躲在角落望着一碗又一碗大口喝酒的江义若,忽然有些明白她为什么会做土匪,有些洒脱注定不会是一个大小姐该拥有的。
直到月亮高高挂起,喝多的人纷纷倒地,吉天佑蹲坐在地上睡了一觉又一觉,当她睁开眼睛,江义若还在跟人划拳喝酒。
江义若把最后一个人喝倒了,她晃悠悠举着酒坛,大声叫嚣着:“还有谁!”
吉天佑走过去扶她,她迷着眼睛凑到天吉佑脸前,含糊不清地说:“当我真的喝过他的时候,却不敢跟他喝了。哈哈哈,不敢了……”
江义若的眼睛里满含泪水,她却还在笑。
“原来,你也有一个忘不了、放不下的人。”吉天佑想哭却也笑了,她第一次这么欣慰,觉得老天原来是公允的,就像眼前这个人,出身家境好,有那么多人爱,生性洒脱不受世俗,可是她依然有得不到的人,无法挽回的心。
“死牛,死牛……”江义若吐了,睡一会儿,再吐,再睡,可是她的梦都跟“死牛”有关。
吉天佑打着哈欠守在身边,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富家小姐怎么会那么在乎一只死去的牛。
“明天一早一定要问问。”吉天佑朦胧间还这样在心里念叨,可是第二天她完全忘记了这件事儿。
因为一大早,匆匆赶回家的江子离只身闯进土匪寨子来了。
昨天还义薄云天的江义若此时正像猫咪一样苦苦哀求着吉天佑。
“求你了,你就假装成我把我二哥打发走吧。”
“我不去,他昨天还帮过我呢。”
“难道你忍心让他看到我是土匪的样子吗?我可是他从小宠爱的妹妹呀。不要这么残忍,我们不是朋友吗?”
吉天佑坚决拒绝的心顿了一下,因为她没有朋友,也缺少亲情,所以格外珍惜。为了朋友二字,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江子离被安排在一间小黑屋里,当他看到吉天佑的时候,冷哼道:“叫你主人来吧,你顶替不了她的。”
吉天佑没想到自己一下被拆穿,脸上有些挂不住,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雪花蔓,人……人不可貌相。”
“人不可貌相是指人在经历了大是大非后的相,而你却把什么事儿都写在脸上……雪花蔓呢,让她来见我,从未露面还真是好奇呢。”江子离悠闲地坐在木凳上,竟然还有心情调侃别人。
“雪花蔓就是你亲妹妹!”吉天佑真想这样告诉他,可是她得忍住,“你妹妹我们已经放回去了,你赶紧下山吧。”吉天佑说完这句话就想跑,太煎熬了,可是她的胳膊被一把拽住了。
江子离狠狠捏住她的胳膊,冰凉的口气低沉说道:“是不是你们伙同赵烟素搞的鬼,老实交代!”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啊,好痛。”吉天佑感觉自己的胳膊要被捏碎了。
江子离却不管这些,他更加用力的威胁:“还不承认?把小娣劫来又安然无恙放回去,不就是为了毁坏她的名声,好让男方退婚吗,这样一来,小娣被毁婚,最高兴的非赵烟素莫属。”或许还有一个人,江子离的眼里有道凌厉的光闪过。
吉天佑疼的满含泪水,怎奈面前这个男人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即使她的脑子飞快的转动,能想到的办法却也只是违心承认。
见她点头,江子离一把放开了她,还不忘冷嘲道:“我就知道是这样。”
江子离匆匆走了,吉天佑知道他是赶着回去找烟素算账的,她拖着还未醒酒的江义若和丫鬟也匆匆往江府赶。
坐在马车里,江义若不满的嚷嚷:“你竟然跟赵烟素是朋友?”
“曾经是朋友。”吉天佑赶紧补充道。
“那也不行,你知道她跟我是什么关系吗,呸呸呸,先别说什么关系了,你知道她这个贱人的人品有多差吗?”江义若手舞足蹈的咒骂,为吉天佑与其曾经是朋友而感到愤怒。
“就是,那个贱人不光抢了我们小姐的姑爷,还到处跟别人鬼混,不要脸。”江义若的丫鬟小翠不满的喷道。
“原来她也抢了你的心上人啊,哈哈,真巧,看来我们又多了一个共同点。”吉天佑也很希望赵烟素遭到报应,可是这件事她确实是被冤枉的,她不能不管。
江义若却忽然安静下来,她轻轻地叹道:“能抢走的都不是真的爱你,别做傻事。”
吉天佑沉默着看向窗外,柳镇的街没有先前看到的热闹,却有种寂静的美,有两个孩童稚嫩的打闹声,伴着清风而来,又随风远去了。
吉天佑收回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