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惴惴,担心自己的小心思惹怒了对方,所以才给予他警告,却又觉得尘绯没有这么小气,也许又是在故意恐吓他,想要看他心神不宁、忐忑不安的窘态。
直到压制住自己的那股力量消失,艾德曼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活动了一下身体,而尘绯早已不知去向,也不知去了哪里。
虽然暂时成功地“分道扬镳”,但艾德曼却一点都不开心,他苦逼地付账离开酒楼,总觉得自己离希望的安生日子实在是遥遥无期。
——祈求哪一位古华国的神灵快些现身,然后将这个该死的混蛋揉吧揉吧带走吧!
没有了尘绯“尾随”,艾德曼接下来返回宗门的路途非常顺利,很快便御剑到达第一重山门,也就是当初他与众位孩童经受考验的地方。
山门处有四位华阳宗内门弟子把守,见到艾德曼后纷纷眼睛一亮,笑容殷切地拱手行礼:“艾师兄回来了?真是辛苦了!”
对于内门弟子这般的热情,艾德曼仍旧有些不太习惯。他将长剑收起,笑着摇头:“哪里辛苦,只是出去玩了一圈,历练一番罢了。”
“师兄天纵英姿,我等先前被妒忌冲昏了头脑,如今想来,当真汗颜。”一名守门弟子惭愧施礼,“还望师兄切莫于我等计较。”
“师弟说哪里话,我们同属一个宗门,虽然偶有摩擦,也亲如一家。”艾德曼微微一笑,场面话说得极溜,却过口不过心。
听到艾德曼这句话,四位内门弟子都仿若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面上的笑容越发热络亲切起来。艾德曼无事可做,便干脆与他们闲聊了一二,迅速掌握了自己离宗数月来宗内发生的事情——不得不说,看守山门是一件无聊、却又不可轻忽的工作,一众守门弟子不敢擅离职守,只能聊一些八卦打发时间,每个人肚子里都积攒了一大堆消息。
由于四位守门弟子知无不言,艾德曼可谓收获颇丰,表情也越发轻松随意。眼见时机差不多了,一位守门弟子凑到他身边,嘿嘿笑着压低了声音:“虽然有些厚颜,但是师兄,敢问您手里还有没有多余的道网讯号接收器?”
艾德曼微微一愣:“怎么?已经几个月了,我宗弟子还没有全部拿到讯号接收器?”
“没有。”另一位弟子苦笑着摇头,“由于百里家与徐家加入进来,华阳宗为表诚意,须得以这两家为主,华阳宗弟子虽然陆陆续续也有不少人领到了讯号接收器,但僧多粥少,实在于事无补。”
“是啊,据说,现在又有好几家送来了丰厚的礼品,想要连通道网,估计忙完了徐家与百里家的事情,道君们还要去看顾新的势力。别说外门弟子了,就连我们这些实力稍逊的内门弟子,都不知何时才能领到讯号接收器呢!”第三名弟子连连点头,“我们一直在听师兄师姐们谈论,真是挠心抓肺地好奇啊!”
听着四名弟子诉苦,艾德曼眼珠转悠了一下,心下沉吟。
讯号接收器,他手中自然有不少,都是这一段时间下山时闲来无聊炼制的。只是艾德曼却不是冤大头,虽然他与四位内门弟子聊得不错,但谁都知道他们是有求于人才如此示好,艾德曼可不想开这个先河,别人说几句好话,他就巴巴儿送上讯号接收器,简直low爆了!
更何况斗米养恩、担米养仇,一旦让华阳宗弟子习惯了说几句好话就能得到东西,艾德曼估计就要负责所有没拿到讯号接收器的华阳宗弟子了。得到者习以为常不懂感恩,被拒者斥责不公心怀不满,艾德曼可绝对不会做这种蠢事,更没有功夫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眼见艾德曼微微蹙眉,似乎想要拒绝,四位守门弟子也是心中惴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也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太厚道,刚刚套上近乎就想索要东西,故而微微脸红着不敢催促,但却又实在不愿意错过这个好机会,放弃心心念念已久的讯号接收器。
四人对视一眼,无声地讨论,其中一人突然眼睛一亮,从储物袋中摸出了一壶酒,双手递到艾德曼面前:“这酒是我家中爷爷所酿,不知师兄是否喜欢?”
艾德曼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接过酒壶。
作为军中世家出身,爷爷爸爸和叔叔们都嗜酒如命,从小就被熏陶的艾德曼自然也逃不过去。只是身在战场,他害怕耽误军情而不敢多饮,来到古华国后又成了未成年,弄不到什么好酒,周围人也一直劝诫他,不让他喝酒。
如今酒壶近在眼前,艾德曼有些管不住自己的手,拔开塞子后深吸一口弥漫的醇厚酒香,顿时眼睛一亮:“好酒!”
“师兄喜欢就再好不过了!”送酒的弟子比艾德曼本人还要高兴,连忙又从储物袋中掏出两壶,“师兄手中那壶是我喝过的,这两壶我却分毫未动,现下赠与师兄,算作是先前不敬的赔礼了。”
送酒的弟子说得上道,艾德曼也被酒香迷得极为满足,他笑着将两壶酒收走,口称“不必如此”,随后又从储物戒中摸出一个讯号接收器,塞进送酒弟子手中。
送酒弟子握着讯号接收器,神情激动地恨不得跳起来跑个几圈,对艾德曼更是感谢连连。双方都得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俱是心满意足。
有了成功的先例,其余三名弟子自然心领神会,只可惜他们并没有酒,拿出的都是灵石、丹药、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