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办你们的。”清欢分外无力道,“我和云潇潇,不成亲……”
“为啥?”童呦呦问。
清欢纠结道:“你们到底是怎么看出来,我和他是一对的?就因为整个海市,就我和他是外边来的?”
“嘶……这还用看么?”童呦呦牙缝里边儿吸着气,说,“海神节那日,你俩不是一起跳舞了么?”
清欢道:“我们不是海市的人,那规矩做不得准。”
童呦呦怔了片刻,呆愣愣道:“哦。但是,就算你俩没在一块跳舞,但你看云潇潇对你多好啊,这烤鱼送鱼的活,全是他一个人干。光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了,比刚来海市时,可胖不少呢……”
女孩子大概总怕听到人家说自己胖了,清欢也不例外,闻言立时伸手往自己面上摸去,问道:“真的假的?”
“真的啊。”童呦呦道,“你看他把你养得多好。你们女人家,怎么就那么没良心呢……”
清欢撇着嘴道:“我要去告诉糖花,你说她没良心!”
“别,别,千万别!”童呦呦姑娘、奶奶地喊着,一迭声告饶。
这时云逍送完鱼回来,走进屋子,对二人道:“在聊什么?”
童呦呦本要说话,被清欢一瞪眼,忙改变口风笑道:“叶欢欢在给我出主意,要怎么向糖花求婚。”
云逍挑挑眉,看了清欢一眼。清欢被他这一看,立时就心虚了。其实云逍只是偷偷想着,求婚这种事情,现在考虑好像还太早了些。嗯,任重道远。
婚礼期限一天天临近,这日梦萝约了清欢和糖花,一起去成衣店里,试穿婚礼时的礼服。这礼服是梦萝先前就请人来量了尺寸做好了的。她们只需前去试穿一番,看还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
海市崇尚蓝色,新人成婚时穿的礼服,也非是大红,而是海水一般的蓝。新娘的衣服自然最是华丽唯美,曳地长裙仿佛海洋云天垂坠,层层叠叠不下十数层,却仍轻巧灵动,走动时就好像大海上翻腾起湛蓝的浪花。陪堂小娘的衣服则要简单许多,蓝色也比新娘服浅淡一些,透出一些清纯的美好来,却同样不失绚丽精致。
清欢那日被童呦呦一说,还怕自己胖了穿不进这十分修身的礼服里。谁想穿上一瞧,腰际竟还余了半寸。
梦萝却像是碰上了一些麻烦,不过月余功夫,她竟圆润不少,连带这新娘服也变得不合身了,与老板娘商量着连同清欢的一起拿去修改。
梦萝的脸色不是很好,清欢与糖花都还以为她是不喜自己长胖了的缘故。谁想先前穿衣换衣一番折腾,梦萝额上已尽是虚汗,待一出了成衣店的大门,梦萝便晕倒了,面色苍白如纸一般。
好在此地离桃大夫开的医馆不远,一群人七手八脚将梦萝抬到桃大夫那里。桃大夫一见自己的准孙媳出了事情,哪有不着急的道理,忙遣人抬进内堂诊视。
旁人散得七七八八,清欢与糖花还在一旁候着。却见桃大夫替梦萝把着脉,脸色却也跟着越来越难看,一张红扑扑的老脸,此时更是涨得通红。再过了一会功夫,桃大夫忽然“啪”的拍了一把桌子,“蹭”一下站起身子,胡子都被他吹得卷起来。
梦萝依旧昏厥着一动不动。
桃大夫看上去气得抖,随手抄起案上一只杯子,却又重重放下,像是想砸又舍不得砸似的。
清欢与糖花面面相觑,二人均不知生何事。
糖花先忍不住问道:“怎么啦?”
“怎么啦?”桃大夫反问一句,朝她们看了过来,一眼看到清欢,脑门上的怒火好像“噌”一下长得更高,指指梦萝,又指着二人说道,“你们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清欢与糖花同时瞪大了眼睛。海市民风虽比外界原始开放一些,但未婚先孕这种事情,对人类女孩来说,仍是耸人听闻的,何况还是大长老的外孙女。大长老的老脸,怕都要被她丢尽。她们更无法将这种事情,与看上去那么温柔纯洁的梦萝,联系在一起。
对于这门亲事,桃大夫本是极其满意的,此时却差点气出癫痫来。纵使是他的孙儿高攀人家,也绝无去替别人背黑锅,戴绿帽,养孩子的道理!
桃大夫越想越恨,心想着一定要把那个差点害得他孙子做乌龟的王八羔子揪出来,梦萝会与谁有染?这答案还用说么?桃大夫觉得百分百就是那小子,一定没跑了,海神节当日,梦萝原本心中属意了谁,那是整个海市的人都知道了的!
“一定是云潇潇那臭小子!绝对是他干的好事!”桃大夫直接指着清欢骂了开来。
这下清欢可不干了,“噌”一下也是火冒三丈,又气又怒指着桃大夫道:“你别胡说八道!”
桃大夫立时回敬。清欢却是容不得旁人往云逍身上泼半点脏水的。两人吵得激烈,糖花在边上更不知如何劝解。
而梦萝,终于被闹腾得慢慢清醒过来。一听两人争吵的内容,很快也就明白了,挣扎着想要坐起。糖花忙上前去将她扶了起来,半倚在自己身上。
梦萝虚弱开口,“云公子洁身自好,此事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桃大夫一怔,面上十分尴尬。清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桃大夫目标转向梦萝,咬牙切齿指住她的肚子,“那你说,你肚子里这小的,是哪个王八羔子的种?”
梦萝低垂臻,抿着唇不说话。
这时候,房门“吱呀”一声由外拉开,绵兮低着个头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