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如浓稠的墨砚,浓的化不开。
羽国相府里灯火通明,人头涌动,好不烦躁。
韩天昊着一袭水墨色长衣,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只是鬓角那藏不住的丝丝白发暴露了他的年龄与无奈。浓密的剑眉紧皱在一起,双眸如鹰眼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双唇微微咬住显示着他的不悦,双手后背而立,不言而厉撄。
四夫人和六夫人分站在两边,有些畏惧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又转头一脸焦急地看着台阶下匆忙乱窜的奴仆们偿。
“回禀相爷,花园没有三小姐的踪影!”
“回相爷,所有阁楼房间里都没有见到三小姐!”
“回相爷,没有找见......”
来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韩相爷粗暴地打断了:“说!小姐去哪了!?”
韩相爷突然的一声怒吼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也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众人随着韩相爷发怒的双眸看去,都盯在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夏儿身上。
只见夏儿将头贴在地上跪着,看不到一丝表情,但那双紧抓着衣角的小手却将她的紧张彰显无余:“奴婢......奴婢真的不知啊!奴婢刚从制衣坊回来就发现小姐不见了.......”
下午时分,夏儿才跟着那几个夫人选好了自家小姐大婚之日要用的所有物品,可等她回到雅琪阁,却发现小姐不见了。见包裹、银两、细软都没有少一件,本以为自家小姐只是去哪里玩的夏儿却在黑夜到来的那一刻彻底慌了。
“不知!?”听到这话,韩相爷却是更加震怒了,“你整天跟在小姐后面,难道连小姐平日里会去哪里都不知道吗!?”
见韩相爷气的胸前起伏不定,四夫人和六夫人急忙一前一后地轻拍着韩相爷的前胸后背,帮他顺气:“相爷,琪儿这么大人了,说不定出去找朋友玩了,您就别太着急了.......”
六夫人本来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却勾起了夏儿的回忆:“相爷!或许......或许,您可以去找一下齐沫公子,他一定知道小姐的去处。”
却不想韩相爷听到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小姐怎么会认识那里的人!?来人!把这个贱婢杖责五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教坏小姐!”
眼见着两个男仆一左一右拉着夏儿就要往凳子上按,夏儿急忙大声辩解道:“相爷!冤枉啊!齐沫公子是的主子,小姐认识他是有她自己的打算的!并不是相爷表面想的那样啊!相爷........”
“住手!”夏儿的一番辩解终于将韩相爷从愤怒地边缘拉了回来,韩相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皱眉问道:“你说小姐认识那人另有打算,那你可知小姐是何打算呀?”
身边那两人刚放开夏儿,夏儿就瘫软在地上,稍微缓了缓神便急忙跪在地上回复道:“小姐的心思,做奴婢的又怎会知道?但是,相爷,小姐的胆识和聪慧您是知道的!她去结交这个老板定会有她的道理,您说呢?”说着,夏儿探究地看着面前的韩相爷,如若让相爷知道这个齐沫公子就是小姐,相爷非打断自己的腿不可.......
闻言,韩相爷摸着自己的胡须沉思,的确如此,琪儿现在的能力他现在是越来越摸不透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到的。而且当朝为官的他也多多少少听说过,那的主人以前可是当朝太子,这几天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突然就易主给这个齐沫公子了,而且全国上下,竟没有一个人能打探到这个齐沫公子的消息。所以,现在别说琪儿是另有所图,就光是能结交到这个齐沫公子,已经算是很有能耐了。
“来人!去询问齐沫公子小姐的下落。”
被派出去的人刚走了两步,又被韩相爷叫住:“等等!拿我的令牌直接找管事的。还有,记住!态度要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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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大厅之上,灯红酒绿,莺歌燕舞,男男女女,一片欢爱嬉闹的景象。但是二楼的房间内,却是全然不同的肃静之象。
花妈妈着一身妖艳的红装,一脸尴尬地站在桌子前看着面前的翩翩少年。小玉儿和齐舞曼分着淡黄色和粉色纱衣,头戴金丝细钗,优雅地坐在两边,但却双目无神,细眉微皱,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啪”的一声桌响,让在场的三个女人都吓的一缩,齐齐抬起头来有些害怕地看着不远处前方的翩翩少年。只见那人明净白皙的脸庞,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浓密的眉毛紧皱在一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同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红唇微抿,告诉着在场所有人他的不悦。
“齐沫是你们的主子!他去了哪里,你们都不知道吗!?”皇甫清再次审视着这三个女人,想要她们的表情和言语中查找到一丝有关韩沫琪的消息。但等来的却依然只是摇头不知。
今日黄昏,他刚吃过晚饭,韩龙就来报,说是韩沫琪不见了,韩相爷正在发了疯地寻找!更诡异的是,一直跟在她旁边的夏儿根本不知她的去处,就连一直在暗处保护她的苏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