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之中的巨浪飓风都停息了下来,我惊讶看着自己刚才艰难跋涉的路程,此刻被这气流给托举着轻而易举地就走过,直到穿过漩涡的出口。
漩涡之外竟然是一片坚实的土地,我难以置信地踩了踩脚下精美的地砖,疑惑地想,难道这里已经是陆地了?但是身后那一片湛蓝深沉的海水,还有幽深的漩涡,都提醒着我这里还处在东海的海底。
我认真打量,才发现,汹涌的海水,都被一个透明的结界给挡在了外面,无法渗透到这片空间来。脚下是一望无际的精美石砖,石砖的缝隙中生长着一些奇珍异草,还有海底的珊瑚,看起来绚丽非常。
正在我左顾右盼的时候,苍老威严的声音再次在我的耳边响起,“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老夫破格把你这个孤魂野鬼从法阵里面放出来,你居然连道个谢也不会吗?”
我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四处张望,大声说道,“你到底是谁?”
那个声音没有说话,而是不满地哼了一声。我仔细看了看周围,将目光落到了一个制作精密的木头人身上。
这木头人有着两米多高,胸膛之上镶嵌着一颗巨大的红色宝石,我端详了片刻,啧啧地惊叹,“难道刚才就是你这个木头人在说话?”
“大胆!”木头人身上的机关不知道几千年没有启动过了,此时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一双木头做的眼眶里面竟然燃起了一丝亮光。他举起木头左手,只见那上面竟然安着一个火器筒,然后直直地对准了我。
我去,变形金刚吗?闻到那火器筒里面冒出的一股浓浓的硝烟味,我的心里便暗道不好,连声求饶道,“前辈,有话好好说。别动粗啊!”
木头人冷哼一声,总算将手上的火器筒放了下去,苍老的声音十分威严,“你个小毛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可知当年就算你们姜家的祖师爷姜子牙都要敬老夫三分?”
我一听肃然起敬,虽然他看起来不过是一块木头,但是人不可貌相嘛。于是我将手放在这家伙的木头手臂上轻轻地锤着,满脸希冀,狗腿地问道,“那前辈可不可以放我进地宫啊?”
木头人嫌弃地把胳膊拿得远远的,苍老的声音震耳欲聋,“无论你是姜家的后人,还是普通人,都要通过了地宫的考验才能进入,这可是当初你们姜家祖先定下的规矩!我念在你是姜家的后人,才网开一面,把你这个孤魂野鬼放出阵法。要知道,按照地宫的规矩,魂魄是绝对不允许进入地宫的。”
好吧,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看来祖师爷对待自家的后人,比起徐泽那个冷血僵尸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嘛!
“那,地宫的考验到底是什么?”我颓然地坐在地上,仰起头问道。
木头人机械地挪动了一下身躯,仿佛一个老者正在疏松筋骨一般,片刻之后缓缓说道,“地宫之外的考验,乃是老夫的机关之术。不过那机关都是设计给血肉之躯的,你刚好逃了过去。不过,这东西可就不好说了。”
只见木头人胸前那块红色的宝石上,渐渐浮现出来一个机关阵法。巨浪滔天,火焰炙烤,而这机关之中,正有一只百米长的怪物剧烈地挣扎。
这不就是那个由尸体组成,几百个怨魂聚成再加上我一身鲜血的怪物吗?没想到,竟然陷进了这木头人的机关里面了。
因为研读了外公留下来的书籍,我对阵法还是有一些研究,于是指着其中一根不起眼的木桩说道,“这是个五行阵法,其中又设计有其他的阵法,火焰和海水的威力都发挥到了极致,并且互不抵消。”
“但是万变不离其宗,这个阵法的阵眼还是在五行的中央,也就是这根木桩啦!这个徐泽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什么千年尸王,徐家祖先,连这么个小小的阵法都看不破。”尸怪是由徐泽控制的,他解不开阵法,我就忍不住埋汰起他来。
木头人听了我说的话,两只机械的眼睛中,透露出一点欣赏的意味。他点了点头,声音总算不那么威严了,“好!不愧是姜家的后人,果然是个有天赋的。不如你做老夫的徒弟,老夫就将我平生绝学都尽数传给你,怎样?”
听了他的话,我自然满眼喜色,连忙跪下,恭恭敬敬地给木头人磕了三个响头,尊敬地叫了他三声师父。然后站起身来,看着他满眼期待地问道,“请师父快传给徒儿机关阵法吧。”
木头人本来听我叫师父,还一脸受用的样子,这会儿立马变了脸色,木头脑袋上都快冒黑烟了,“哼,老夫英明一世,最后死了还被做成个木头人,收个徒弟竟然是个连身体都没有的孤魂野鬼。连师父的名讳都不问,就惦记上老夫的机关绝学,怕是以后会成为数典忘祖之辈也说不定。”
我连忙赔笑,小心翼翼地问,“那徒儿请问,师父的名讳是什么?”
“无非就是个虚名罢了,老夫自己都忘了,不说也罢。”木头人机械地摇了摇自己的手臂,捋了捋自己那不存在的胡须,“反正商周时期,那些愚昧的人只是一味地相信巫蛊之术,机关遁甲之术被他们看不起,为师的名讳也没几个人知道,一生知己得太公一人便足够了。”
商周时期占卜巫术盛行,而奇门遁甲之术,似乎还真的是从春秋墨家才开始真正被发扬光大的。不过我也没有想那么多,这个木头人生前不得志,死后心甘情愿地为姜家祖先镇守地宫几千年,看起来的确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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