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丈的即兴台词算得上是有理有据,在座诸人多数都已表示认同。
然而朱聪却未肯就此放过钱青健,他指着钱青健说道:“在下姑且认为实情是铁掌帮对抗金狗,然则以此人武功之稀松,就能够万马军中取得金国元帅的性命?如果金国元帅的性命如此易取,我大宋又何必抗金近百年?”
此言一出,其余五怪都笑了起来。韩小莹附和道:“二哥说的极是,若是斩杀金国元帅是这样简单的事情,恐怕金国有一万个元帅也不够我大宋武林人物杀的。”
朱聪和韩小莹的两句话说到了黄蓉的心坎里,黄蓉却嫌不够,当即也附议道:“若说是裘老前辈亲自杀入军阵,取了金国元帅的性命,还有几分可信,可惜裘老前辈说的是您本人在运筹帷幄。我就奇怪了,难道当时的情景,是金国元帅命令士兵都给钱大哥让路,然后伸出脖子任由钱大哥砍脑袋不成?”
裘千丈冷笑道:“如此说来,各位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老夫的话了?”
朱聪道:“不敢,只是裘老前辈所言太过神奇,而令徒的武功又实在……”
裘千丈脸色一寒:“老夫徒弟的武功怎样?”
韩小莹道:“很简单,令徒的武功最多与我在伯仲之间,试问各位,凭小女子的越女剑,若说能够在万马军中取上将之首,各位可会相信?”
裘千丈不屑地看了韩小莹一眼,道:“就凭你们七怪的几手三脚猫,也配跟我徒儿相比?你做不到的事情,别人也做不到了?真是笑话!”
柯镇恶把手中钢杖又是一顿,大厅地面的方砖又碎了一块,怒道:“既然裘前辈这样说,我兄妹七人就向令高徒讨教一番,看看我们的三脚猫是否能接的住令高徒的一招半式。”
话说陆家庄大厅的地面今天也是倒了霉,这一会儿都碎了三块砖了,赶明儿重新装修是无可避免的了。好在陆家庄不差这点装修费。
柯镇恶这一提出挑战,其余五怪和黄蓉都是齐声叫好。郭靖虽然觉得这样很不应该,但是他向来不肯忤逆六位师父的决定,更是极少拂扫黄蓉的兴致,所以一句“这样不好”就憋在了肚子里说不出口。
陆乘风父子互相看了一眼,均是微微点头,这爷俩想的是,事已至此,就看看这些客人的真本事也是好的。再者,武林人物切磋较技这种事也是在所常有,所以他们也就不加拦阻了。
钱青健一直在洞若观火,此时终于开口说话了:“蓉儿,人家江南七怪是同生共死的义气,你往里掺和什么?难道你也想变成江南一怪?”
黄蓉怒道:“我不许你这样喊我,我就见不得某些人明明是坏人却要冒充好人,明明武功低劣,却要自吹自擂。”
钱青健也不生气,看向大厅中央的朱聪说道:“是不是我打败了你们,就证明南阳的事情是我做的了呢?”
朱聪点头道:“不错,只须你能战胜我一个,我们七兄妹就认可你这个大侠的称号。”
钱青健摇了摇头,揶揄道:“其实我一直认为,武功的高低跟是否侠义没什么关系,武功高的,比如西毒欧阳锋这样的绝世高手,他苟活于世,不说为国为民做了什么善举,反而豢养蛇虫,为祸世间。武功低的,比如郭靖兄弟的父亲啸天叔叔,也晓得一身热血杀金狗……”
众人听到这里,纷纷点头,却听钱青健话锋一转道:“你们能说,武功低的就不是仁侠义士吗?你们能说,欧阳锋是大侠吗?”
这些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例证明晰,道理深刻,发人深省。众人都是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钱青健又道:“你们只看见我跟着黄河帮的沙通天混迹金国王府,可是你们见我做过什么恶事来?谁能说出一件?在大漠,郭靖兄弟帮着蒙古大汗杀大汗的安达,我上去虚应公事,还差点被郭靖把脑袋削成两半,又差点被你柯镇恶捏脖子捏死,我特么容易吗我?”
郭靖听了,回想当日之事,觉得钱大哥必是故意手下留情了。
众人也都细细回想,却发觉钱青健果然没有做过什么恶事,一时之间竟然举证不出。
朱聪忽然想起一事,就道:“那你在河北道上遇见我兄妹六人和穆念慈时,为何二话不说便对我出手?“
钱青健微微笑道:“我那是怕你过来偷我东西,如果我不先出一掌,这两个多月我就得加入丐帮去要饭为生了,在那间客栈里,你迎面向我走来,你敢说你没动偷我银子的心思么?”
听到这里,陆乘风父子均是忍俊不禁,面露微笑。
朱聪哑口无言,他当时的确动了偷钱青健的心思,江南六怪虽然脾气乖戾,却从来都是敢做敢当,哪怕是曾经的想法,只须真的存在,此时也不狡辩。朱聪不出声就等于是默认了此事。
钱青健又道:“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你们口口声声指证我是金国走狗,若是我忽然变成了为国为民的大侠,就显得你们六怪有眼无珠了。其实,这大侠的称号又卖不得金银,在下也从来没把这种称号当成一回事,沽名钓誉的是伪君子,在下向来都是一个默默无闻小人物,无所谓名誉的好坏,又何必与各位争个真假?”
在听到“有眼无珠”这四个字时,柯镇恶更是大怒,他自从瞎眼之后,最忌讳他人在他面前提及“瞎子”一类的话语,此时自是认为钱青健在揭他心病,因此又是将铁杖重重一顿,说道:“你不争也不行!你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