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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裘千仞正在给一灯磕头,准备受戒。除了钱青健之外,没有人留意瑛姑已经悄悄靠近了裘千仞的身后,突然之间她就冲了过去,扬起那把雪亮的匕首,狠狠地向裘千仞的背后扎了下去。
这一变故突然,众人皆是大惊,均觉裘千仞纵然恶贯满盈,但是人家已经回头是岸了,而且是在执意自尽被挡住之后才准备落发为僧的,更何况此人的一身功力尽废,已经受到了对于武林人物来说是最残酷的惩罚,甚至可以说是生不如死了,实在不该再遭到瑛姑这样的报复屠戮。
若是按照钱青健的记忆,裘千仞磕头时瑛姑确会施以偷袭,但是在记忆中的场合下,周伯通与瑛姑以及裘千仞三人距离极近,是周伯通挡住了瑛姑这必杀的一击。
然而今世的实景是周伯通距离瑛姑甚远,不论出于任何动机,他都来不及施以救援,而且一灯与瑛姑之间隔了一个跪倒磕头的裘千仞,距离几达一丈,瑛姑又是悄悄靠近之后才暴起出招,所以一灯也来不及做出反应。
就在众人的惋惜声中,瑛姑的匕首已经扎在了裘千仞的后心,却听见“仓啷”一声,那匕首竟而折断当场,匕首尖迸飞起来,擦着瑛姑的鬓角飞过,竟然割断了几缕白发,在山风中根根飘散。
这一异变又是让众人大出意料,黄蓉甚至失声惊呼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武功全废的裘千丈还留下了一身精湛的横练功夫么?
黄药师和洪七公相互对看一眼,均想:铁掌帮的兄弟两人怕是都已练成了金刚不坏体了。
似乎没有人能够注意到,在瑛姑匕首尖刚刚碰触裘千仞背后葛衣的同时,青袍人的袍袖中伸出了一指。
变故之后,周伯通立时反应过来,急忙抢上近前,仔细察看瑛姑的鬓角,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瑛姑一推周伯通道:“我用刀子都伤不了他,拳脚只怕更是无用,你来杀他!”
老顽童虽是天真烂漫,却一向心地善良,怎肯在“裘千丈”改过自新之际痛下杀手?登时一捧肚子,面露极度痛苦之色,叫道:“哎哟,我肚子好痛!”
瑛姑关心道:“伯通!你怎么了?”
“哎哟哟哟,我肚子痛死了,不行不行,我得去屙屎……”说着话老顽童捧着肚子猫着腰就往崖边走。
瑛姑急忙追赶过去,老顽童眼看瑛姑追来,吓得面如土色,连声喊道:“你别过来,我屙屎不能给女人看,你过来我就屙不出来了……”话没说完,人已经在崖边隐没。
瑛姑大声喊道:“周伯通,你别想跑,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追上你……”紧跟着下崖而去。
钱青健看到了这一幕,彻底松了一口气,这两位走得倒还利索,若非如此,他都打算抢欧阳锋蛇杖上的一条毒蛇把老顽童吓跑了。
此时一灯大师这边已经将裘千仞收录门下,又低声对裘千仞说了许多话,裘千仞连连点头,一灯说完这些话后,面向崖顶其他众人宣了声佛号道:“各位朋友,大家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洪七公道:“段兄如何就走?待我论剑之后,再与段兄长谈。”
黄药师来得晚,并没有经过一灯表示退出论剑的那一段,因此也奇怪道:“明日便是论剑之期,大师难道不参加论剑了么?”
一灯微笑道:“七兄,药兄,想老衲乃方外闲人,怎敢再与天下英雄比肩争先?老衲今日来此,为的是寻找七兄的徒弟钱青健,虽未找到,不过既然七兄与闻,老衲也算了结了一桩心事。更喜化解了一场纠缠二十年的冤孽,实谓功德圆满。这就告辞了。”
欧阳锋心中暗暗高兴,会双手互搏又会《九阴真经》的老顽童走了,会一阳指和《先天功》的一灯也走了,那可是少了一大克星。目前只有那个青袍人不知到底有多高,到时就用毒蛇暗算了他,天下第一唾手可得。所以欧阳锋只是面露微笑,也不说话,只微微躬身,恭送一灯下山。
却不料一灯向洪黄两人合十行礼后,又走到了青袍人身边,再次合十道:“居士的武功出神入化,商阳剑法让老衲大开眼界。他日里居士若是看见老衲的小友钱青健,还烦转告一句话给他,就说老衲劝他对恶人尽量少些杀戮,多些耐心感化,便如居士今日劝说慈恩回头是岸一般。却不可像居士杀那蒙古武士一样草率。上天有好生之德。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一灯说完这句话后,也不待青袍人答言,携着裘千仞的手,径自下山去了,没理欧阳锋。大理四大弟子齐向洪七公躬身下拜,而后跟着师父而去。
黄药师和洪七公等人听了这段话,却都听不明白了。“商阳剑法”是什么剑法?这青袍人何时施展剑法了?他明明身上连一柄剑都没有啊。
欧阳锋也很是疑惑,听这话音,怎么感觉一灯和这个青袍人很熟悉呢?难道说这青袍人竟然是一灯请来的帮手?但是既然这样,一灯为什么还走了?欧阳锋还真就不信一灯对天下第一的称号不感兴趣。就算真的对名头不感兴趣,以武为痴的南帝,又怎么会放弃观看天下高手武功的机会?
只有钱青健明白一灯是怎么回事,瑛姑扎向裘千仞的那一匕首,是被他用一阳指发出的无形气剑击断的。
只不过钱青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