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展元奋力击出的这一掌,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不堪受辱,恼羞成怒。却几乎只有陆展元本人才知道,这一掌的真正用意是杀人灭口。
不能再让这个钱不图叨叨下去了,再叨叨下去,他陆展元身患花柳病这个事实已经到了钱不图的舌头边了。因此这一掌实则汇聚了陆展元毕生之功力,取的是青袍人钱不图背心督脉上的灵台穴。座中凡是练过武的都知道,只需陆展元这一掌击实,青袍人必定心肺伤损致死。
只是,在众人的眼中,这一掌的确击实了,但是青袍人的死活尚未可知,陆展元却倒飞起来,飞向了之前青袍人所坐的那张几案,“啪”的一声响过之后,是“咔嚓”一记几案破碎之声,“哦呦!”陆展元一声惨呼已经喊了出来,竟然已经站不起来了。
这一下变生仓促,人人都是惊咦出声,一叶大师身形电闪,已经到了陆展元的身边,搭手在外孙的身上,立即明白,陆展元的一条右臂已经碎成了几截。
这边钱青健缓缓转身,看向一叶大师搀扶着的陆展元,淡淡说道:“你的掌力太差了,若是再多十年功力,这一下你就可以魂归极乐了。”语气虽淡,却似是充满了遗憾之情。
在青袍人转身的同时,李莫愁和武三通的手足都已经恢复了自由,哑穴也不知如何解开了,武三通强压愤怒低低说了声:“沅君,你挑的好男人!”扭头就走向了厅门。
李莫愁则首先怨毒地看了青袍人的背影一眼,记下了这个不知为何感觉上有些熟悉的背景,夺门而去。
这青袍人虽然无情地揭穿了陆展元的丑恶嘴脸,但同时也将她李莫愁贬低的一钱不值。在她看来,这青袍人对她的恶大于善,只能归于仇人之列。若不是眼下她武功远远不及一叶,尚需留着青袍人吸引一叶的注意,她就要偷袭青袍人一记赤练神掌报那极尽挖苦之仇了。
“你师父托我转告你一声,她重新收你回归门墙了……”在李莫愁飘然出厅的同时,她听见了那青袍人的这句话,感觉这青袍人似乎是对她说的,但是她没有回头,纵身上了屋顶,迅即离去。
大厅内,陆展元被一叶扶起坐好,简单接好了臂骨,又点了几处穴道止痛,他永远也不会想到,即使他不偷袭青袍人,青袍人也是不会当着李莫愁和武三通的面揭穿他身患花柳病这一事实的。
的确,钱青健不会这样做。
这个年代的女人爱一个男人是没有底线的。
如同黄蓉爱郭靖,不论郭靖如何呆头呆脑不解风情,黄蓉也要爱郭靖到死;又如同穆念慈爱杨康,不论杨康如何猥琐无耻,穆念慈也不会遵照义父杨铁心的遗命去嫁给郭靖,她也是爱杨康到死的。
谁敢说李莫愁一定会因为陆展元身患花柳病就不再爱陆展元了?至少钱青健不敢赌。
一旦当着李莫愁和武三通的面,揭穿陆展元身患花柳病,很可能导致何沅君的悔婚,很可能导致武三通宁死也要当场拆散陆何两人的姻缘,一旦陆展元真的娶不成何沅君,那么谁敢保证李莫愁不会继续贴到陆展元的身上到死?
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钱青健算不透这种专情的女人白痴起来究竟能够白痴到何等地步,所以他不敢试。
简单处理过外孙的伤势,一叶大师终于发话了:“原来钱居士也不是来喝喜酒的,而是来显功夫的,果然好功夫!”
钱青健哈哈一笑道:“老和尚说话果然句句夺理,在下还真就奇怪了,若不是令外孙想要一掌打死我,在下这一身功夫如何显露出来?又或者在下应该任由他打死,也不显露这一手内力反震的功夫,是否这样你就会满意?”
在陆展元一掌拍在他灵台穴的同时,他原也可以使用吸星*吸尽陆展元的内力的,但是他一来担心吸多了内力会导致更早陷入危难,二来也看不上陆展元那点可怜的内力,第三他还嫌陆展元的内力肮脏――万一内力也带了些花柳病被吸了进来,岂非令人恶心?
因此他采取了内力反震的对策,这种内力反震,原是对方打击力道越大,反震的劲力相应越大。只是陆展元的功力实在太弱,否则两股力道合在一处,陆展元此时已经毙命了。
一叶大师白眉掀动,道:“阿弥陀佛,年轻人徒逞口舌之利,揭人阴私,毁人清誉,未免有伤天和,不知今日钱居士究竟意欲何为?”
钱青健道:“其实在下就是来喝一场喜酒的,只不过有些事情实在看不过去,便多说了几句,现在事情过去了,在下也酒足饭饱,新郎新娘也已结成了夫妇。在下就此告辞。”
钱青健作势欲走,一叶大师却不肯这样放他离去,当即晃动身形挡住了钱青健的去路,怒声喝道:“钱居士伤了老衲外孙,难道还想一走了之么?”
钱青健禁不住仰天大笑,笑得甚是欢畅。
一叶冷冷地看着钱青健,静等钱青健笑过,才道:“钱居士有什么好笑?”
钱青健道:“我就知道,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不闹个灰头土脸,你一叶大师未免会日夜耿耿于怀,这辈子恐怕也无法修成正果。”
一叶道:“善哉,善哉,老衲正欲请钱居士点化一二,就请钱居士出手吧。”
钱青健却没有出手,只端详了老和尚的一张脸半晌,然后才道:“莫说你还没有练成四品一阳指,就算你练成了四品一阳指,难道就可以称雄江湖了?你外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