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才出龙潭,又入虎穴。
陈灭林亲手把铁棂门锁好,再把钥匙塞入裘千丈的怀中,道:“裘帮主,你喝得也太多了点,等我回来再向你赔罪。”
裘千丈的确醉了,也不回答陈灭林的话,索性坐在了门外的地上,靠着一只蓄水的陶缸睡了起来。
陈灭林又看了一眼铁棂门内的钱青健,道:“等会儿我会安排人送来纸笔,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你一个字都不写,你就四肢残废吧。”
说完这些,陈灭林带着金军传令兵走了。
彭长老看到陈灭林走远,才叹息一声,道:“这头陀乃是荣王爷的红人,总是这么飞扬跋扈的,钱兄弟别跟他置气,写个假的给他,料他也看不明白。”
钱青健道:“他对你也飞扬跋扈么?”
彭长老叹息道:“这年头,谁的武功高谁就是老大,不服不行啊。”说罢也摇着头去了,只留下裘千丈鼾声阵阵。
牢房内并无灯火,只从铁棂门窗外透射进来园中的一些灯火光线,李杏花拉住钱青健的胳膊问道:“官人,你身上哪里不适?”
未等钱青健回答,屋内却有一个女子惊声道:“杏花?你怎么也被抓来了?”
杏花抬头循声看去,颤声道:“柯小姐?”
“是我,这男人是谁?你怎么叫他官人?”柯玉容已经来到了钱青健的旁边。
躺在地上的钱青健伸出手指挡在嘴边“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别说那么多废话,咱们想法子出去。”
他这话一说,旁边又过来两个女子,四个女人把他围在了中间,其中一个女子压着嗓子惊喜问道:“你有办法出去?”
柯玉容轻哼一声:“吹牛吧,我才不信呢。”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人若是想要从窄洞中钻入钻出,最基本的条件是头部能够进出,然后才能考虑身体的胖瘦和柔韧度。
这牢门铁棂的缝隙极窄,便是人头也钻不过去,柯玉容等三人早都试过了。
钱青健呼地坐起,把四个女子都吓了一跳,除了李杏花之外,都往后移开了一些。昏暗的光线中,他看见这三个武林碧玉姿色颇为不俗,尤其是柯玉容,比杏花尚且美貌几分,只是少了妇人的熟韵。他看着柯玉容冷冷道:“你爱信不信!”
不理柯玉容怒意上脸,他又对李杏花道:“稍后会有人送来纸笔,等来人走后,我们就出去。”
李杏花抱住了钱青健道:“官人,若是你能出去,把柯小姐带出去吧,柯老爷一家对我有恩……”
钱青健双手捧起了杏花的双颊,道:“人家不愿意跟我出去,我也没办法。”
柯玉容怒道:“谁说我不愿意出去?”
钱青健一翻白眼,“我刚说完。”
李杏花赶紧圆场:“小姐,我家官人脾气不好,你莫见怪。”
钱青健用双手捏了捏李杏花的脸蛋,道:“你比我善良多了。”当下也不理柯玉容,只问另外二女:“你们说说,怎么被抓来的,这院落的前后都是什么格局……”
那两个女子比较乖巧,一五一十地说了个大概。
原来,她们都是被彭长老潜入深闺,只看了彭长老的眼睛,就此昏睡过去,醒来时就在这里了。
据其中一个女子说,这县衙的花园虽紧贴后墙,但是后墙之外却是衙役们的住所,并非街道,所以她们醒来后无论如何喊叫,外面也是听不见的,只有这花园东侧的一面院墙外才是街道。
听了这些,钱青健心里也就有了数,又问了问两名女子的身体状态,能否自己翻墙,两名女子表示没有问题,只有柯玉容气鼓鼓地不吭一声,钱青健自然也不睬她。
不久,有仆人送来了纸笔,待仆人走后,钱青健来到铁棂门前,双手抓住一根铁棂的中段,身体悬空而起,双脚蹬住了门框墙棱,用尽全身内力前推,那铁棂渐渐弯曲了一些,直至他脚下借力不足而止。然后他落下身来,站在地上,弯腰把头伸向那铁棂的弯曲处测试,发现头部已能勉强通过。
柯玉容在一旁不屑撇嘴,心想这及胸高度上出现的狗洞,又如何能够钻出去一个大活人了?
钱青健不理旁人,自顾自趴在地下,开始运起“缩骨功”,这功法原本并非《九阳真经》独有,即便是《九阴真经》里面也是有的,只需内力到达一定程度,再懂得如何施为,即可进行缩骨。当然了,内力越强者,缩骨效果越好。
钱青健的功力只有二十年,缩骨效果很是一般,黑暗中,四女也看不出他道袍内的身体有何变化。
片刻之后,钱青健再度站起,对李杏花和二女说道:“待会儿我头钻出去了,你们就用力把我的身子往外塞,然后我去拿那醉鬼的钥匙。你们可别大声说话或喊叫。”
三女纷纷点头,柯玉容的不屑之色也已消失,开始考虑钱青健所说的可能性。
众人依计划行动,在钱青健头部钻出铁棂后,李杏花把钱青健的两条腿架在了肩头,让他的身体与地面平行,而两外两女,一个将钱青健的双肩挤压,另一个抱住了钱青健的腰部往外推送。
眼看着钱青健的身体已经出去了一半,柯玉容终于认定了逃离的可能,也加入了后备军,她替下了李杏花,扛着钱青健的双腿,再用双手撑在钱青健的屁股上,用力推送。
柯玉容是懂得武功的,自然不是李杏花可比,钱青健的身体迅速脱出,在坠落地面之前双手撑地,接了一个柔韧的前滚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