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名情窦初开的女孩来说,初恋的感觉很朦胧,很抽象,那是只要看到意中人的一举一动、听到他的一言一笑、就能够快慰平生的一种感觉。
初恋的威力是巨大的,巨大到女孩可以为了这种感情抛弃她所拥有的一切,黄蓉可以为了郭靖抛弃她和黄药师相依为命的父女亲情,任大小姐也能够为了钱公子舍弃日月神教的地位,随他一起笑傲江湖。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仅仅一个上午的时光,任大小姐的一颗芳心就已经完全属于钱青健了。
更何况钱青健还抛出了一记重磅炸弹――“盈盈,你可知道你父亲的下落?”
午间两人的对饮小酌,没有隔座送钩春酒暖,也没有分曹射覆蜡灯红,却有着心心相印的愉悦,你侬我侬的默契,称呼也从“任大小姐”变成了“盈盈”,“钱公子”变成了“青健”。
任盈盈被钱青健突然抛出的问题闹了个措手不及,顿失欢容。
她从小不知母亲是谁,父亲任我行又在她童年时期失踪,多年来杳如黄鹤,毫无音讯,认真说起来她和孤儿没什么两样。
没有得到过父母疼爱的孩子,总是比别家孩子的生活少了些什么。每次想起来这事,任盈盈总是忍不住黯然神伤,好在有日月神教现任教主东方叔叔对她溺爱万分,这才令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什么委屈。说起来生育之恩虽属于她的父母,但养育之恩却全部赖于东方不败。
钱青健抛出这个问题,正是考虑到东方不败对任盈盈的恩情,担心她为此不肯做出背叛日月神教之事。
离开日月教跟他笑傲江湖是一回事,做出不利于东方不败的事情是另一回事,这两者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
另一世中,若非任我行与令狐冲这一父一夫和东方不败这个叔叔拼了个你死我活,任盈盈还真的不至于折磨杨莲亭来干扰东方不败的心神。
假设当时与东方不败发生矛盾的只有任我行或者只有令狐冲,而且在双方没有动手的情况下,那么任盈盈会不会与东方不败敌对,其实是很难断定的事情。
钱青健认为,此时必须告诉任盈盈关于东方不败的一系列阴谋,必须告诉她她的父亲遭遇了何等的背叛与折磨,才有可能令任盈盈彻底背弃日月神教。
所以,在任盈盈不明所以的情况下,钱青健沉痛地将这个事实讲了出来,唯一保留的,是任我行被囚禁与杭州梅庄西湖之底这个具体的位置,因为他暂时无暇去那里救任我行,更因为任我行也不是甘居人下的人物,若是现在就把他放出来,用药收服未免令任盈盈难堪,然而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任盈盈很是惊愕地听完了钱青健的诉说,若非她对钱青健倾情专注,若非她的思想里也存有“音乐人没有坏人”这个误区,她几乎就要跟钱青健翻脸了。
纵然如此,她也还是冷静下来询问钱青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毕竟,对她来说,这事情的真相太过匪夷所思了。
钱青健早有准备,轻描淡写就遮掩了过去:“这事我是从向问天那里听来的。”
向问天是日月神教的光明左使,是东方不败篡权后硕果仅存的对前任教主任我行保持忠诚的人。
“啊,你竟然认得向叔叔?他现在在哪里?”
据任盈盈所知,向问天此际已经被日月神教打上了叛徒的标签,久已不知去向,日月神教之中足有一半的人马正在追杀此人。这也是此番魔教为完成衡山至洛阳的任务只来了一小半人马的原因所在。
“我并不认识向问天,但是我听到过他与手下商量营救你父亲的事情。”
钱青健当然不会让她产生怀疑,除了解释他掌握消息的来源,还告诉她,关押她父亲的地点虽然十分隐秘,但是鲍大楚等人是知道此事的。
任盈盈当即就要找鲍大楚核实,却被钱青健阻拦:“你想想,既然东方不败要求他们守口如瓶,他们敢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么?”
任盈盈急道:“那怎么办?”
钱青健笑道:“只需明天他们来讨取三尸脑神丹的解药时,如此这般即可。”
“你居然还能解得了三尸脑神丹的毒?”任盈盈妙目圆睁,震撼不已,这个优秀男子的身上还有多少本领是自己不知道的?
“这有什么?雕虫小技罢了。”钱至尊云淡风轻,丝毫不以此技为荣。
不论是钱青健的本领还是他的智慧,都令任盈盈心折钦佩,提出了问题又给出了如此完美的解决之道,任大小姐的心情立即云开雾散。
当天夜里,钱青健就留在了任大小姐的闺房,两人吹拉弹唱(按:此处是真的琴箫相和,不可脑补成另一种吹拉弹唱),间或对弈手谈,临摹书法,情投意合兼有共同乐趣,不仅任大小姐获得了生平未有之乐,就是钱至尊也不得不承认,与之前的那些妻子都没能玩的这么舒畅。
在钱青健抚琴之时,任盈盈还秀了一手丹青妙笔,给钱公子画了一幅肖像,名为“公子抚琴图”,钱青健大加赞赏之余,无法自控地对任大小姐真的产生了传说中的爱情。
第二天一早,绿竹翁前来禀报,说魔教众人以及三山五岳的江湖散人尽皆来到绿竹巷的周围,请示任大小姐是否赐予解药。
任盈盈吩咐绿竹翁,让他们一个一个的进来,就在这座小小的庭院之中当场服用解药。
钱青健将早已配制好的“复方三尸脑神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