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桑大惊失色,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震得缚住手脚的铁链“当当”作响,却忽的发觉手脚一松,那铁链不知是被自己甩开抑或被收了回去。洛小桑翻身而起,本想将口中之物吐出,没想那物早在挣扎的时候便不知不觉为自己吞下,于是便拿手去抠,希望吐出来。谁知一抠下,竟是将自己弄得咳嗽连连。
“哈哈,小子,你别抠了,高贺山的红烧铃鹿肉,味道可好?”黑暗中,竟是传来那怪人得意的笑声,敢情方才的动作,便是他所做。
洛小桑刚才被那怪脸所吓,接着口中一物飞入,慌忙之中,哪还记得口中之物的味道。只是为那怪人一说,这才发觉口中咽喉处,确是留着淡淡的香味。
“你,你想做什么?”洛小桑惊魂甫定下,问道。
那怪人似恶作剧成功的小孩般,得意笑道:“你不吃东西,万一饿死了,岂不是没人陪我取乐子。”
洛小桑一窒,口中只道:“你,你,你这……”却是为这魔教妖人气得说不下话。
那怪人得意中也不理洛小桑,只是不断喃喃自语,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洛小桑一探下,发觉身子也是无碍,却是渐渐恢复了些许力气,不知是否吃下那怪人硬塞下的食物之故。不过想起那黑暗中的怪脸,莫非那怪脸便是那怪人所有,那也当真是可怖,不知这魔教妖人为何会有如此可怖的脸。
接下来的时间,那怪人有时喃喃自语,有时又会找洛小桑说话,无非是刁难苛责之言。久了之后,洛小桑也是不理他,只是暗中寻找着恢复修行以及逃出之法,当然都是徒劳无功。
黑暗之中,每隔一段时间,或许是一天,那怪人手中便会无端端多出一些食物,也不知是从何处得来。
洛小桑暗中观察了几次,也发现不了其中秘密。只是似为那怪人识破,每每便将洛小桑手脚缚住,强迫他吃下食物。一开始洛小桑也是挣扎,不想屈服在魔教妖人淫威之下。可是如今自己身如凡人,无法反抗,加上他性子也豁达,久了之后,终是想通。
自己身负重托,无论是梵鸣寺的智空和尚,紫龙紫莎也好,或是那白衣女子也罢,无不将他们一身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另外,师傅失去消息,仍待自己追寻。所以既被强迫下,也不再挣扎。
过得一段时间,那怪人将食物硬塞入洛小桑口中,发觉洛小桑已不再似以前般挣扎,略觉奇怪,于是问道:“喂,小子,你不是说不吃吗?却为何又这般爽快的吃下?”
洛小桑淡淡道:“我一身修行全失,为你所制,实属无奈。我心中有事,须得留得有用之身去完成,所以不能葬身此处。”
“哦?”那怪人似是一愣,道:“你心中有何事要办?”
唉!
突被问起,洛小桑心中起伏,一时无从说起,原想喝骂你们魔教妖人懂得什么信义、承诺,但思来想去,思及自己身世,悲意顿起,终是化为一叹。
黑暗中一静,洛小桑正怔怔出神间,忽的空中传来“叮叮当当”的铁链声,这次除了手脚,连自己的嘴巴也被捂住。
只见黑暗之中,忽的从空中投下一团小小的光亮,犹如苦海明灯,让人心中一亮。洛小桑正奇怪间,却又听见一声“庄主,庄主!”的呼唤声。
洛小桑一愣,这声音怎的这般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见过。
“闭嘴!”那声音唤了数声,却见黑暗之中响起一把闷怒之声。听那回答的声音沙哑低沉,正是那怪人所发。他,又是什么庄主?
那声音一顿,片刻之后,却是嘿嘿笑了几声,道:“听庄主声音,自知庄主近来安好,属下心中甚慰。”
那怪人喉咙中咕哝两声,道:“无耻狗子,滚吧!”
那声音之人被骂,也不怒,继续道:“庄主息怒,我身家老小性命都在他手中,也是身不由己,望庄主见谅。我今日冒险前来,庄主自知我意,不知庄主考虑得如何?”
怪人也不再出声,上面那声音等得片刻,似得不到回复,又道:“庄主,你既还未想通,属下明年再来便是。属下答应庄主之事,依旧有效。”
话音刚落,黑暗中那团光亮逐渐弱去,听他话中之意,似欲离去。
“等等!”便在此时,却听那怪人一喝。
“庄主可是答应了?”那声音见怪人喝止,一喜道。
那怪人道:“陈一风,你们把这小子送进这里,却是何意?不知道上次那小子,尸骨仍在这里吗?”
那声音一顿,显是一愣,后嘿嘿笑道:“庄主多心了,这小子乃庄中仇人,我们将他捉来送到你那,无非是想给你解解闷。”
怪人一静却是不再说话,那声音似想解释,又道:“庄主,这小子……”
“滚!”
那声音被怪人一喝,窒了一下,又等了片刻,见怪人不再出声,终是离去。黑暗中光亮一去,又如堕入永恒的地狱。
洛小桑全身被缚,动弹不得,只是心中早为那怪人一声“陈一风”掀起惊涛骇浪。
那声音果真是天剑山庄总管陈一风,无怪乎那般耳熟。可是他又为何捉了自己?转念一想,自己早先为魔教所捉,逼问得自“万鬼窟”之物,难道那些人也是天剑山庄之人。
洛小桑出外历练已有一段时日,人情世故早便了然。他生性纯良,却也不是蠢笨之人,这般前后贯通下,竟是越想越让他心寒。
黑暗中,有个少年,身心俱凉。
不知不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