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崇州市到临县的距离和回我们县城差不多,大概一个半小时左右,路上我寻思很久,给久未谋面的陈花椒去了个电话。
临近天黑的时候,我们抵挡郭三军藏身的郊区。
远远的望过去,就是一座不足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小型屠宰场,距离屠宰场还有十多米的时候,我让栾建将汽车的大灯关上,示意老猪给郭三军打个电话,确认狗日的是否呆在里面。
老猪颤颤巍巍的拨通郭三军的手机号,电话响了几声后,那头接了起来。一道略显憔悴的男声询问:“你怎么想起来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老猪迟疑片刻后问:“我顺利脱身了,这会儿正带着秀芬和孩子去临县的路上,你在屠宰场里没有?”
那头沉默了足足能有半分钟,才咳嗽两声说:“在,你过来吧。”
“哥,屠宰场没有外人吧?”老猪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郭三军笑着回答:“还有两个工人,你过来我就打发他们走。”
“好,再有十多分钟左右,我就能过去!”老猪看了我一眼,挂断了电话。
我们从车里等了几分钟,果然看到两个工人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屠宰场,我这才掏出手枪,招呼栾建一块下车,栾建用胳膊肘勒住老猪的脖颈,我们仨人蹑手蹑脚的走进屠宰场。
刚一进去,就看到一个身材偏瘦的中年人背对着我们正蹲在地上抽烟,中年人头发斑白,穿着雨靴,身上套着件黑色人造革的围裙,发出“吧嗒吧嗒”嘬烟嘴的声音。
“哥。”老猪禁不住喊了一声。
中年人慢慢转过来脑袋,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似乎早就知道我们会来一样,他一脚踩灭烟头,拍了拍手站起来。先是看了看老猪,接着又望向我,深深的鞠了一躬道:“赵总,对不起,我愧对了王者的信任。”
“你认识我?”我错愕的问道。
郭三军点了点脑袋:“见过一面,王者制造厂的工程就是我干的。只是没想到咱们会以这种方式再见面。”
“你知道我们会来?”栾建警惕的抽出手枪问道。
郭三军点点头:“知道会有人来,但是不确定是谁,因为我和小猪提前商量过,他脱身以后,我们不在这里碰头,他冒冒失失的给我打电话,我就知道他漏了。”
“那你为什么不跑?”我好奇的问他。
郭三军叹了口长气,指着自己两鬓的白头发说:“我今年才三十五岁啊,本来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就因为干出来这种的事情,每天生活的不人不鬼,这种日子我真的够了,而且我如果跑的话,抓到小猪的人一定会恼羞成怒,我是他哥..”
“哥!”老猪的眼泪瞬间如同决堤一般的淌落出来。
郭三军咽了口唾沫恳求我:“赵总,你的目标是我,现在既然已经抓到我了,能不能大发慈悲把小猪放掉,他做的所有错事都是我的授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我迟疑几秒钟,示意栾建松开老猪,侧头看向他说:“你们哥俩干的事儿挺不是人的,但是这份感情又挺像人的,你走吧!能不能逃出生天。看你的造化,栾建把他妻儿的地方告诉他。”
栾建嘴唇蠕动吐出来一个地址。
老猪站在原地愣了很久的神儿,直到郭三军摆手驱赶:“走吧,以后好好的活着。”
一句话说的老猪瞬间再次泪如雨下,他匍在地上,朝着郭三军郑重其事的“咣咣”磕了三个响头。深一脚浅一脚的拔腿跑出屠宰场。
目送自己弟弟远去,郭三军“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两手左右开弓,照着自己的脸狂抽几个嘴巴子,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嚎啕大哭:“赵总我不是人,愧对王者。愧对田总,请看在往昔的情面上,给我妻儿老小一条活路。”
我冲着郭三军轻声道:“我不是畜生,你老老实实把事情经过告诉我,并且明天当着所有工人的面前把整件事情澄清,我不会继续为难你!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把吞工人的那些钱全部吐出来,还有工程这段时间停滞的损失赔给我。”
“好!”郭三军从地上爬起来,很干脆的点点头,没有任何反抗,跟随我和栾建一块钻进车里,在临县一栋特别老旧的小区某楼道里面。郭三军站在防盗门前,犹豫了半晌后,按了按门铃。
我和栾建统一将手摸向后腰,就怕万一发生什么特殊状况,有拔枪的时间。
大概过去半分钟左右,一个和郭三军岁数差不多,模样还算不错的中年妇人,穿着薄纱睡衣推开了门,当看见郭三军身边站着的我和栾建之后,她整个人的表情明显一愣。
“怎么..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中年妇女的面色有些虚白,眼神非常不自然的冲郭三军打了声招呼。
郭三军抿着嘴角,摆摆手说:“我回来取点东西就走。你赶紧睡吧,明天早上带着孩子去你二姐他们家呆一段时间,我如果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要回来,这期间不论什么人给你打电话,都不要告诉对方你的位置。听懂没有?”
“老郭,是不是你做的事情被人..”中年妇女眼圈当时就红了,一把拽住郭三军的胳膊,眼神充满敌视的看向我和栾建,试图拿自己的身体挡住我们。
郭三军不耐烦的一胳膊肘甩开自己媳妇,指着卧室门怒喝:“滚回屋里去,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出来!”
“老郭..”中年妇女顿时泪如雨下。
栾建紧皱眉头,朝着郭三军不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