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是平趴着躺在一张小床上,旁边还放着半碗像豆腐脑似的东西,屋子里飘荡着一股长期没人住的霉味,屋里基本上没摆设,除了我身子底下的一张小床外,就是方比我爹岁数都大的八仙桌。
我本来想要爬起来的,结果稍微一动身子,后背瞬间传来一阵剧痛,那种彻骨钻心的疼痛叫我忍不住“嘶..啊..嘶..啊!”的低吼,紧跟着房门就被人推开了,师父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他先是看了眼我后背,接着没好气的翻翻白眼骂道:“我发现了,你特么才是我亲爹啊,每次半死不活的时候就想起来找老子。老子上辈子也不知道造什么孽了,这辈子才会收到你这么活爹,上次是手脚被废,这回是后背烫伤,下次你准备受点什么伤来考验一下我的医术?”
我干咳两声说。对不起师父,昨天那种情况,除了你以外,我真不知道应该找谁帮忙了,所谓一日为师,终日为父,受了委屈我能想到的就是你了,如果给您带来什么麻烦,您尽管开口批评我,反正我也不会改的。
师父斜楞着眼扇了我后脑勺一巴掌,端起旁边那碗跟豆腐脑似的黏稠物件就往我身上涂抹,也不知道碗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涂抹在我后背上清清亮亮的,虽然还是很疼,可是感觉比之前舒服了很多。
帮我涂抹完以后,师父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你昨天昏迷以后都一直在呼喊谁都不能信。
我苦涩的咧嘴一笑,把我最近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跟他讲了一遍,包括昨天差点被烧死,大老板说的那些话也一字不差的告诉了他。
师父沉寂了几秒钟说,也就是说你也怀疑你兄弟中有内鬼?
我点点头说,怀疑!不然纸条不会到了大老板的手中,但是我没法确定那个内鬼是谁,我现在半死不活的,谁都能轻松要了我的命,我害怕,最重要的是既然大老板认定我们昨天一定被炸死了,我不如索性将计就计,借着他的嘴巴把消息传达出去,我到要看看,我的那帮兄弟都是什么反应。
师父撇撇嘴说,你其实是更想找到机会活剐了那个什么大老板吧?老子了解你的脾气,睚眦必报,他昨天差点弄死你,你要是说算了。我特么给你当场跪下。
我干笑着点点头说,这也是个主要原因,目前我的首要任务是先养伤,等好的利索了,再慢慢往出挖!
师父抡圆胳膊又是一巴掌呼在我后脑勺上说。老子就喜欢你这个越挫越勇的个性,该闹闹该哭哭,万事就是不服输。
我委屈的仰着脸说,喜欢你也打啊?
“这是老子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你不服气啊?”师父说着话又举起了胳膊。
我赶忙缩缩脖子讨好着说,服气!谁也不服,就服我师父,除了长相比我帅,功夫比我好,最重要的是我师父以德服人!
师父满意的点点头,瞥眼看了看我后背,叹口气说,你以后夏天别光膀子了,背后简直能吓死人,就算好了,那疤痕让人也看的反胃,倒霉孩子!
一开始我还以为师父说的“反胃”只是夸张,十多天后,我差不多能下床了,当站在大衣柜的镜子面前打量自己背后的时候。我的眼睛当时就瞪大了,烫伤的地方没完全好利索,不少地方还有燎泡,不过也有受伤轻的部位长出了新皮肤,新皮肤和旧皮肤的颜色完全不同。一片红一片白,再加上我原来的伤痕,真心让人作呕。
我问师父,后面的伤口永远好不了么?
师父摇摇头说,很难,植皮说不定能成吧。
我站在院子里歇斯底里般的嘶吼,卧槽尼玛大老板!老子一定要把你活埋!
师父叹了口气说,纹身也能掩盖住,不过需要满背纹身,那玩意儿是一辈子的事儿。我不建议你这么干,身上花花绿绿的像个什么样子。
我闷着脑袋一句话没有吱声,纹身!这个念头像是一颗疯狂的种子一般植入我的心底,迅速的生根发芽,我要纹身!
我问师父。你认识纹身的行家么?
师父摇摇头说,我认识都不在崇州,你的后背可是一项大工程,轻易也没什么纹身师敢接手。
我们正说话的时候,一个戴着鸭舌帽穿身牛仔装的身影走进了院子,顺手将远门给关上,我下意识的从旁边捡起一块砖头,等那人把鸭舌帽从脑袋上摘下来以后,冲着我爽朗的哈哈大笑,眼睛红通通的说:“老子就知道你丫肯定挂不了!”说着话就要过来跟我拥抱。
我送了口大气。赶忙摆手说:“亮哥别抱,我后背有伤!”
没想到蔡亮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我扭头望向师父问,你联系的?
师父打了个哈欠说,看你一天愁得裤衩都要往脑袋上套,老子不帮你想想辙谁帮你?行了,你们唠吧!我先回公园去了!
蔡亮长出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问我,王兴和胖子呢?
我指了指旁边屋说,他俩午休呢。
我吸了吸鼻子问他,三号街现在啥情况?
蔡亮递给我一根烟说,放心吧!丁点问题没有,全在咱们手上握着呢,你们消失以后,林昆就接手了三号街。为了给你们筹赎金,阿伦基本上把场子里的现钱全都拿出来了,你说巧不巧?紧跟着咱们场子里就发生了几次恶斗,还都是看场子把人打伤需要赔钱的事情,大家愁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林昆从别处贷了几十万款,把事情给按下来了。
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