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骗他又有什么好处?”长歌指尖跃动着的火焰没有停歇,只是静静的屈膝坐在一边的回廊上面轻声说着。
“阿赦没有骗他呀。”谢必安眨了一下眼睛,样子略显调皮灵动,“本来是我拜托沙华想要他瞒着阿赦我已经无恙的消息,虽然他走漏了嘴,但是他确实是在藏经阁准备了惊喜给曼珠。”
长歌一愣,默默的又低下了头,“这样。”
“这个是溪城的蛋。”长歌怀中抱着的正是一个金光闪闪,上面像是有无数花纹在不停的繁衍变迁的蛋,若是他没有说那个就是溪城的蛋,怕是不认识的人就要当它是一个精美至极的装饰物了。
谢必安仔细的看了两眼,发现这颗蛋和当年在那两位八翎的凤凰身下捡到的溪城蛋壳的碎片有很大的不同。
溪城最初的那个蛋壳整个都灰扑扑的,而且上面四种颜色混杂在一起,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纯血的凤凰蛋。
现在这颗……却让人觉得大概没有一个凤凰的蛋能比现在还要漂亮了。
“这颗才应该是纯血的凰王该有的蛋身。”长歌语带骄傲,眼神之中全都是溢于言表的喜悦,“当年我因为溪城出生时带动三界的业火将他带到了道南天,可道南天上上下下成千上万的凤凰没有一个人愿意承认溪城的身份。现在却再也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不好了。”
“你将它带来,可否是因为你不知道要怎么将它孵化?”谢必安仔细想了想,将那个像是闪烁着光滑的凤凰蛋又交给长歌,随后看了一眼范无救,斟酌着说道:“古言道凤凰出生没有梧桐枝与佛骨便不能成活,但那些是针对普通的凤凰而言。”
“你身为凤王,是经由梧桐神树天生天养而出的纯血,整个道南天都再也找不到第二只比你血统还要浓郁的凤凰,但是溪城不同。”谢必安一字一句的斟酌着,看着长歌也逐渐变得严肃的脸,“溪城无法涅槃,但是他却已经死过一次。靠着祖先的荫庇他得以重生……可出生的方式却是要靠着你自己去摸索的。”
长歌闻言陷入了沉思,良久才轻声道:“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有些清楚了。”
他的之间还有着两簇正在燃烧着的火光,正在孜孜不倦的温暖着金光闪闪的蛋,“我总是下意识的觉得溪城很冷,忍不住就要多用些火温暖着他。”
“这就是了。”谢必安笑眯眯的,“我听闻你出生的时候,九只金乌齐聚道南天的梧桐神树之上歇息才聚齐了让你出生的温度,溪城既然是凰王,恐怕需要的温度和你当日也是差不了多少的。”
长歌点了点头,长衫轻轻扫过,“多谢神君。”
“你这一次,是要回道南天吗?”长歌转身打算离去前,谢必安上前了一步道。
他是记得长歌封闭道南天时有多么的决绝,几乎是要让道南天内还生存着的凤凰一族自生自灭。
整整一天之地没有一个掌权的王,就像是冥府没有冥王,天上没有天帝一样,很多事情都无从着手。
“对。”长歌回头应了一声,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了一个漂亮的阴影,他的视线专注的看着怀中的蛋,“万年前我为了凰王溪城封闭道南天只身一人前往四谛天充作吉祥物,在菩提树下一待就是万年,万年后我为了他再重新开启道南天的大门。凤凰一族上上下下谁若不服,只管离开就是。”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的傲然就像是空中最闪耀的晨星一样发着夺目不可直视的光亮,谢必安心下一笑,从怀中取出了一颗舍利,“这颗舍利是我自己的……若是有需要,你拿去用着吧。”
范无救静静的看着一字不发,直到长歌俯身还礼又离开了这里之后,才忍不住上前两步,“你对溪城是真的很好。”
谢必安顿了一下,余光扫视了一下范无救看不出喜怒的侧脸,小心翼翼的道:“阿城毕竟是我养大的第一个孩子,总归是要不同一些。”
眼看着范无救像是有些不爽,谢必安有一瞬间的慌乱,补救一样的忙道,“只是阿城以后毕竟是凰王,就算是为了冥府和道南天的关系,我也总是要做些什么的。”
“再者,你、你若是……以后也算得上是阿城的长辈,他也是要反过来叫你兄长的。”谢必安支支吾吾的说了最后这么一段话,还没等他脸上的红晕下去,就看着身边的范无救眉眼逐渐的晕了开来,像是终于被哄开心了一样。
范无救果然不再纠结于刚才的舍利子了,在他看来,那颗舍利倒不如不留。
过往一切的不开心已经过去,他再追悔也是无能为力,倒不如把握住当下和以后,看着谢必安不让他再离开自己的视线为重。
两人一路走回寝殿,范无救关上门,将室内的灯全部点亮,给谢必安沏了一杯茶,眯着眼睛道:“我听闻月下老人的宋商宫也快要大成了,他座下的红线童子也收人收的差不多,方才勾陈帝君言语之间也有让勾祭去那里呆上一段的心思。”
“勾祭?”谢必安笑了一下,说道:“我想起来了,勾祭就是前些日子我们去勾状元鬼时的李家的那个女儿吧。”
“对。”范无救轻声应了一声,把手中的茶杯又递给了谢必安。
谢必安慢慢的品用,“当日咱们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殷修和孟卿二人身上,对其他的反而是少了些关注。”
“那个孩子在生死簿中有一世为人的记载,却在二十五之后便去了普陀寺,成了第一位带发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