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突然想起当年的俪嫔也曾为自己的母亲鸣冤,不管不顾陛下的怪罪,赔上失宠的风险为祁王的母亲炀易桀叫屈。
如今已然成了深宫弃妇一枚,却还不忘为他人着想。
如果祁王的母亲还在,她和俪嫔定当是莫逆之交,情深意厚的姐妹。
祁王轻叹一口气,目光不再显得那么凌迟,柔软地洒在宫女身上,道:“你即不知何人下毒,何时下毒。可知要下的毒为何毒?”
宫女握在胸前的手稍紧,道:“奴婢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此毒无色无味,服毒后几日.内不会感到不适,四五日.后方才会见效,且服毒者将命不久矣。”
看来还真的是有人非要夺了皋璟雯的性命不可。
祁王站起身,缓缓地走到宫女身边,眼眸中又多了几分质疑,道:“那俪嫔娘娘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宫女转身面对祁王,斜斜垂下脸,道:“昨日.奴婢照例前去领取炭火,回宫的路上不小心听到的,隔了一道宫墙,所以不曾看见说话人的面孔。当时也未敢久留,只听了部分。回宫后,将听到的告诉了娘娘,娘娘得知后便嘱咐奴婢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出宫,告知殿下。”
宫女说的字句清楚,无半点虚言。
祁王静静地听完宫女的陈述,脚下挪动几步,转身慎重的看着宫女,道:“替本王转告俪嫔娘娘,对于有人欲谋毒纯净公主,本王会尽力阻止。”
宫女后退一步,安妥地鞠了一躬,便告退了。
祁王看着宫女离开的背影,突然想到了太子。
他近日一直在查办暗巷行刺公主一事,却没有找到任何疑点。
现在祁王这里却收到了宫中的消息,有人要向公主投毒,这么大的事情,难道太子就真的一点都查不出来么?!
“俪娘娘派人过来,所谓何事?”剑枫和娅楠一起从游廊中走了出来,纷纷望着宫女消失在墙角的裙摆。
剑枫对俪嫔自然不熟,甚至从未见过,也很少听说过。
而娅楠不一样。
俪嫔对于娅楠来说是个即熟悉又陌生的人,说陌生是因为娅楠根本不知道她长成什么样子,说熟悉是因为娅楠几乎知道关于俪嫔过去的一切。
都是在冷宫的时候,废后炀易桀亲口告诉她的。
祁王估摸着宫女已经出了府,将事情和剑枫与娅楠转述了一遍。
“有人要害纯净公主?!这个宫女的话可信吗?会不会已经有人察觉到了我们的在凌王被关永巷一事上曾顺水推舟?”剑枫带着芥蒂的口吻,严肃地看着祁王。
祁王深邃的眼眸,落在不远处的一颗古木树桩上面。
树桩有半个人那么高,二人合围都抱过来。上面泛着古铜色陈旧的暗光。
他眼眸在上面飞快的掠过,然后看向剑枫,道:“这些年,我祁王府几乎与宫里断了联系,朝野当中更是无人在意我这个不受宠的祁王。花了十五年淡出党争的嫌疑,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发现的。若真有人发现,也实在不必送个宫女到我府上,告知有人欲向公主投毒之事。”
娅楠往前一步,她身子刚刚初长成,青涩不已。
“我相信俪嫔娘娘,她一定不会将子虚乌有的事带到祁王府上来,必定也是深思熟虑过,才命宫女来转告哥哥的。”
娅楠突然说了这些话,祁王和剑枫具是一惊。
但祁王脸上有些惊诧的表情只停留了一会儿就消失了,“母亲和你说过俪嫔娘娘?!”
这句话,即是疑问句又是陈述句。
娅楠眨了眨和祁王一样梨花带雨的双眸,道:“嗯,冷宫整日无事,唯有这些成年旧事可以说了。母亲口中的俪嫔娘娘,定不会做出害哥哥的事来。”
祁王点点头。
有些事,不问也能明白。
十五年前,那一场血案之后,悲催的又何止是他一人。
剑枫是个武人,心思没有那么细腻,见祁王站着不动,急道:“既然事情是真的,那现在要马上去告诉纯净公主吗?”
祁王抬起一只手,表示暂缓,道:“不急!下毒的人出在宫中,当是哪位嫔妃,目前只能排除惠妃和俪嫔。父皇的后宫佳丽甚多,要一一排除不那么容易。但不管是谁想要将毒物送进身在宫外的纯净公主嘴里,她们首先就要想办法出宫。身为深宫之人,谁都不是想出来就出来的,包括皇后在内。”
说着,祁王负手而立,皱起眉头,继续道:“且此毒服用后需过段时日.才会见效,想必下毒之人是准备待公主入宫后再下毒了。”
剑枫不解。
眉头高耸,这和公主入不入宫有什么关系,道:“殿下的意思是......?”
祁王眉峰似剑,冷冷地望了望天际,道:“连你我都知道现在的纯净府外上百号高阶侍卫守护,一个苍蝇都难飞得进去。公主府上的饮食也一定防护重重,检查得滴水不露。我们都能想到了,那下毒之人也一定能够想到。所以想在公主府上除掉璟雯是不可能了,只有等璟雯自己入宫。”
祁王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服毒后要数日才发作,下毒的人在下毒的时候也不用担心下了毒之后璟雯当场病发会牵连到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地将毒送出宫,担着被璟雯查出有毒的风险。”
剑枫眉眼一抬,又道:“那何不告诉公主让她不要进宫。”
祁王听着,心中微微一颤。
剑枫是什么时候关心起纯净公主的?
但想法一晃而过,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