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清儿倒吸一口冷气,继续道:“今日之事就光凭你我两人之言,实难指控虞妃投毒一案,一无人证,二无物证。适才在如绘宫所看到恶陈设也丝毫没有她虞妃的独特之处,我们就连说出一个虞妃她独有的定西都不能。”
她说着又换了一口气,继续道:“虞妃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放我们出宫的。”
皋璟雯哭得像个泪人,拿手胡乱地抹着眼泪,“如何没有人证了,那些宫女太监不就是吗?”
齐清儿抿抿嘴道:“那都是虞妃的人,怎么可能向着我们。不然虞妃也不会用他们的,她没有笨到这个程度。”
齐清儿边说边安抚着皋璟雯抽搐的情趣。
“难道我们就要吃了着哑巴亏么?!就这样闭口不言吗?!”皋璟雯哭喊。
齐清儿放在皋璟雯背上的手稍软。
皋璟雯真是个性情中人,哭得好像喝下毒药的是她自己一般。
“眼下只能是闭口不言。你我今晚去过惠妃处,那是陛下同意的,也是众人所知,我们这样告过去难免会有人将矛头指向你母妃......”齐清儿说到最后,语气中是不能掩盖的失落。
皋璟雯又苦闷,又激动,更多的是不能报复的愤怒。
她噌地起身,道:“真是卑鄙,枉费我这么多年都拿她当是我的亲姑姑,竟想要置我于死地!”
然后又扑倒在齐清儿身上,“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呀......”
齐清儿被皋璟雯突然压来重量,压得胸口闷疼,她无力地垂下手。
说实话。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死吗?
这真是一个好笑的问题,她齐清儿又何止是死过一回了。
然而这一次,面对误解的毒药,她真的是无所适从,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不容易回到了京城,风云尚只搅动了半寸天。
她就先要倒下了吗?!
上天啊!你对齐府的惩罚还不够吗?!
齐清儿在心中发痛的苦笑,无解,无解,无解,二字久久的回荡在她的耳边。
突然,皋璟雯又弹坐起来。
满手抹掉一把心酸泪,道:“投毒一事,还是祁王告诉我的!或许俊昇哥哥知道该怎么办!”
皋璟雯说着也不等齐清儿反应,又道:“我们现在就去趟祁王府!”
她原本如同死水一潭的双目中,跳出一丝希望。
然后飞快地走出了车厢,只扔给齐清儿一个慌张无措的背影。
齐清儿抬抬手,亦是无力阻止。
皋璟雯甩起长鞭,啪一声甩在了马屁股上,然后马车猛的前行,在空旷的大街上发出寂寞幽凉的回响。
齐清儿没能坐稳,后背重重地摔在了车壁上。
心中一阵翻江倒海,眼前金星乱飞。费力地用手撑稳,不让身体晃动得太厉害。
皋璟雯从未驾过马,下手根本不知道轻重,也非常的没有方向感。
马车无疑飞速地在空旷的大街上跑着弯曲的路线。
好在夜深无人,宽大的路面上可随她任意冲撞。
她也像是发泄心中的仇恨一般,一鞭又一鞭,重重地甩在马背上。
年轻,不懂得什么是关心的她,完全忘了车厢中痛苦不已,怎么都坐不稳的齐清儿。
好一阵颠簸之后,马车停了下来。
齐清儿用手按在胸口,刚才那一阵狂奔着实比被虞妃绑架下毒更加的惊险。
不等齐清儿下车。
皋璟雯已经跳下了马车,脚步飞快地跑上祁王府门口的石阶,扬起手一下一下重重地砸在门板上。
很快门内有了反应,开门的是剑枫。
他看到皋璟雯深夜中如此狼狈的敲门,神情的愕然。
从车厢中探出头来的齐清儿能看到皋璟雯和剑枫远远的昏暗的身影,他们说了些什么,剑枫往齐清儿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飞快地闪进了门内。
齐清儿不知不觉地下了马车。
她双腿无力,用纤细的手臂搁在车厢壁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剑枫是进去禀告了祁王了吗?
想到这里,她的心微微的,像是被人轻轻拨动的痛。
祁王,他若是知道了她喝下了毒酒会是什么反应?齐清儿抬手按在胸口,她突然的不愿意见到祁王。
她恨了十五年的人,同时也恨了爱了十五年的人。
如今在这样一个生命的转折点上,她反倒不愿看到祁王的出现,她不愿看到祁王疼痛的双目。
她缓缓垂下头,看着满地白雪。
月光下如此皎洁。
突然,她的余光中出现了白色细丝缎的袍衣衣角,在这样微微的寒风中画着悲凉的符号。
同样是白色,和雪一样的白色。
祁王出来得着急,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寝衣。
雪白的长长的寝衣,柔到一碰即断的随风飘动。
齐清儿缓缓将头抬起来,那一瞬间,她突然的昏天黑地,没有方向。
祁王如同钻石一样的黑色瞳孔。
那里面没有任何神采,像死鱼目眼一样空洞,却衍射着让齐清儿难以呼吸的伤痛。
这一刻,大雪,黑夜,寒月。
从府门边冲过来的皋璟雯,和站在府门边不知所措的剑枫。
他们,它们都成了布景。
如果生命就要此做个终结,是不是也是美好的呢?!
皋璟雯很快冲到了齐清儿跟前,她一把拽住祁王的手,道:“深夜打扰俊昇哥哥实在抱歉,可是你是知道投毒一事的人,现在雨姐姐替我喝下了毒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