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雅郡主府上,房屋陈设都是精致齐备的。
给杨柳准备的房间只稍稍加打扫,再添一些盆景,这长久没人居住的屋子看上去也不觉得冷清。
齐清儿摆弄着手里的一个香炉。
想着该放在房间的哪个位置好。
说来也奇怪。
她不应该讨厌杨柳,恨杨柳吗?她当着她的面和祁王纠缠不清,还明言要做祁王的王妃。这一切换做任何一个深爱着祁王的女人,多少也该吃醋。
而齐清儿却一点醋意没有,至少对杨柳没有一点醋意。
她反而可怜她。
因为杨柳成不了祁王的王妃,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可在宫中遇到的那三个少女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那个胆子大一点的......
旁边挪动盆景的竹婉瞧着齐清儿的神色逐渐暗淡,忙放下手里的花盆,走到齐清儿跟前,道:“郡主,这香炉不如就放在床头的箱柜上吧!那上面刚好空着......”
齐清儿握着香炉的手明显一晃,逐看向床头,道:“也好。”
便将香炉给了竹婉。
杏眼里面空寥寥的,她很少有这样失魂落魄的时候。
竹婉忙接过香炉,安置在床头之后,又回到齐清儿身边,道:“这屋子也准备得差不多了。郡主这些日子睡眠一直不好,今儿又起的特别早,不如回卧房歇一歇吧!这儿交给奴婢就可以了。”
竹婉想安慰有不知从何说起,说些什么。
索性让齐清儿去歇息,说不定睡一觉便会好。
可她哪里晓得,现在的齐清儿根本没有办法一个人静静的,手头有事儿忙,方能好一些。
齐清儿摇头道:“不用了。外面还有几盆花给搬进来吧,我正好看看放在哪里合适。”
竹婉见说不动齐清儿,自知说多了也无用。
便出去将外面的盆景给搬了进来。
齐清儿起身细细琢磨屋子里面的摆设,行走间却不小心将腰磕在了案角上。因牵扯到了旧疾,一股钻心的痛游上心扉。
但她咬牙忍着,转身对着竹婉道:“那盆细叶紫竹放在窗棂边;还有鲜花之类的就放在门边,那里散光充足;剩下的长青藤之类的可以放在院子里,一来阳光充足,二来她也喜欢院子有些绿色盆景。”
竹婉见齐清儿认真的样,反倒不敢再出言安慰。
忙按照她的意思将盆景摆放了。
齐清儿环视一下四周,略微颔首,道:“差不多了,过两天就把她接回来。”
语气极是平淡,似乎在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好像杨柳还是她亲妹妹一般。
竹婉不敢看齐清儿的目光,只道:“是。”
这时外面进来一个婢女,说是兵部尚书陈文靖来了。
齐清儿和竹婉俱是一惊。
他这个时候过来,为什么事?
郡主府和陈府向来没有来往,也没有过节。
齐清儿不知他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但人即已来了,总要见的。匆匆离开了为杨柳准备的西厢房,往前院去。
陈文靖搓着两只手见齐清儿出来,张口就道:“杨柳是不是在你这里?”
完全没有礼数。
想是找杨柳找疯了。
齐清儿心下微惊,心道,这个陈文靖难不成还是个情种。
找人都找到她府上来了。
陈文靖急得没了礼数,齐清儿可没忘,妥妥的福了礼,道:“陈大人怎么这样说,杨柳不见了,何以见得就在我府上?”
此时的陈文靖已经连续找杨柳找了两天了,都是亲自出来找的。
额角多了些风尘之感。
他环视郡主府,不由得抬步往里,根本没将齐清儿的话听进去。
竹婉拦下他,“陈大人,郡主已经说了杨柳姑娘并不在郡主府,还请大人注意言行。”
谁料这话却让陈文靖火了,他怒道:“杨柳两日.前离府,她走的时候身无分文,没带走一张银票。放眼京城,她能去的地方也就是你的郡主府和秋韵楼。秋韵楼我已经派人去查过了,她自离开秋韵楼之后就没再回过那里。那么她眼下能去的地方就是这里。”
也是,当初齐清儿亲自去客栈接回杨柳。
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高高在上的馥雅郡主竟认了一个姬人做妹妹,有说馥雅心善的,也有说馥雅愚笨的,连姬人都往府上带。
陈文靖认定是齐清儿藏了杨柳也情有可原。
齐清儿看着陈文靖,却没有立刻回话。
心道,其实杨柳是幸运的。
至少她有一个不顾一切想要得到她的人。
不在乎她的身份,她的过去。
满大街的找她,就只要带她回府。
但心念一转,就算陈文靖再想得到杨柳,她都不能再让杨柳回到陈文靖身边。
那晚在祁王府的醉心亭,她也听到了杨柳说的话。
对于一个一心相当王妃的杨柳来说是不可能乖乖地回到尚书陈文靖身边,甘愿一辈子只做一位夫人。
何况她接近陈文靖本就是祁王指使。
万一她一气之下将此事告诉了陈文靖,那么过去的种种谋划安排岂不是白费了。
杨柳,还是留在府上最为安全。
逐强势道:“就算她身无分文,没有回秋韵楼,陈大人又如何确定是来我郡主府。”
陈文靖愤道:“她口口声声称你为姐姐,她不来你这里还能去哪里?!”
齐清儿接道:“那很抱歉,陈大人找错地方了,杨柳不曾到过本府。”
陈文靖却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