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了地上,翠袖和翠屏两个,拉住了气势汹汹要往前冲的俞定书,又不敢使劲,急出了一身汗,嘴上还要劝着她。

俞定书生气归生气,脑子可没梗着,都跳上去要跟人干架了,还满口“为了俞府”,自己实在是“勉为其难”,喊得好听极了,那模样,装得看起来比俞定妍她亲爹亲娘还痛心疾首。

杏娘心里暗暗好笑,这俞定书训人还只会重样的,动不动就把家族大义抬出来压人,好像整个俞府就她一个人爱家族爱亲人,其他人全是俞府光明大旗下阴暗角落里的渣滓,成天就只会躲在俞府这个大米袋里混吃等死做米虫,这逻辑思维,不知道是咋长出来的。

要说俞府的脸面,怎么着现在也扯不到她们这些小豆芽菜身上来。说句真正难听的,老爷养外室这种事都做出来了,俞府脸面早就被三房当成廉价地毯了,三房小姐俞定书还拿着架子来教训其他人不顾俞府,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俞定书见到俞承晟和杏娘,也明白这三人从来都是一伙的,真要动起手来,她铁定捞不到好处,好歹把挥舞的爪子收了起来,胸脯上下起伏着,回答俞承晟,道:“四哥,你来看看五妹妹,什么不学,学那些丫鬟婆子耍奸,我说一句,她就顶一句,满嘴歪理。”

俞定妍不等俞承晟说话,就冷哼一声:“要说满嘴歪理又爱耍奸,我哪能及得上四姐姐。才儿埋汰我这个不好那个不好,还想跟我动手,这会子倒好,又变成我跟你顶嘴了。四姐姐,得了便宜还卖乖,也没有你这样子的。”

“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俞定书伸出一只手,翠屏翠袖两个立刻盯上了她,那眼神,跟防贼没两样,她气得直跺脚,把伸出去的手改成了用食指戳着俞定妍的方向,骂道,“俞定妍,有你这么跟姐姐说话的吗?”又趁机向俞承晟告状:“四哥,我可没乱说,你也听见了,五妹妹她……”

“好了好了,”俞家姐妹这么多人,就数这四妹妹最滑头,嘴巴忒能说,从不肯吃一次亏,早上还在那里跟他和杏娘作对,这会子又见风使舵,扒拉他们出来作证人了。俞承晟心里顶不耐烦的,脸上却笑嘻嘻地给两个人打圆场,“你们一人少说一句,这净月寺虽是我们的家庙,到底不是在自个儿家里头,传出去闹了笑话,一个两个都等着去祖母那里挨罚吧。”

从今天开始,俞定书就要在净月寺安营扎寨,开始抄经了。

俞老太太的思想明确,政策简单易懂,就是让俞定书顶替俞定妍,在山里头组织开展有利于全府全家族的祈福活动。

何谓“顶替”?讲明白点,就是俞定书留下,俞定妍可以回去了。

这就跟发配边疆做官一样,但凡被遣过来的人,肯定是做了让领导不满意的事情,碍着领导的眼了,同理,能被调回去的,就是重新获得领导赏识了。

俞定书和俞定妍,就是这两个贬黜和重新启用的矛盾存在。前者找后者的麻烦,既符合她现在的bt心态,又在情理之中,谁遇上自己被贬别人升迁,总要起点疙瘩。

俞承晟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既不偏帮了俞定书,也不替俞定妍说好话,本来大家和和稀泥,握个手,这事也就完了。

偏俞定书今儿个吃了一早上亏,吵架跟赶场子似的,连战好几场,场场败绩,这会子怎么也不肯接受这再败的结局,当场就哭鼻子了,闹道:“你们……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欺负她?这话从何说起?

俞承晟嘴角一抽,他都违心成这样了,还叫欺负她?如果把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俞定书岂不是要悬梁上吊了?

“四妹妹,”作为男士,俞承晟讨厌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不过,适当的安抚和恐吓工作还是要做的,“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什么都没做,何来合伙欺负你之说?”

俞定书却以为俞承晟怕了她,眼睛一斜,哼哼道:“你和杏娘跟六妹妹向来要好,你这会子来,不是想跟她合伙欺负我,又是为了什么?我定要去告诉二伯母,你们三个干的好事。”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特别是,这个人不但是女人,还是一个有着小人性子的女人。

“四姐姐真要去告诉我娘?”看了半天戏地杏娘,再也忍不住了,问道,“现在去?”

三太太爱嚼舌根,大太太不敢惹,喜欢跟二太太叫板儿,俞定书对这个二伯母的脾气略有了解,这会儿见俞承晟和杏娘一个接着一个跟她搭话儿,自以为拿住了他们的把柄,志得意满:“那是肯定的。”

杏娘对她的态度不以为意,做出好奇宝宝状:“可是四姐姐,你刚刚不是告诉我娘,说身子不好,先去厢房歇着,怎么跑五姐姐这儿来了?”说完这句,还很认真地打量了直挺挺站着的俞定书,啧啧有声:“四姐姐,你不是连站都站不直了吗?我看你现在挺好的呀,说话也有力气……”

俞定书的脸一阵青白相交,她陡然想起了自个儿在祖宗牌位前,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她娘常说,二伯母是出了名的死脑筋,规矩磕得比谁都狠,认理不认人,她这会子去找二伯母告黑状,简直是自寻死路。

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僵在那里。

俞定妍又在边上说起了风凉话:“那肯定是我的功劳了,四姐姐见着我,开心得连自个儿身子不好都忘记了。四哥,六妹妹,回头可别忘了把这事告诉祖母和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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